眼皮跟灌了铅一样沉重,努力了一下完全睁不开,索性摆烂不睁了,反正只要没死总归会醒的。
倏而乐意一惊,意识清醒了很多,既然乐容已经答应当皇帝,那她的任务是不是完成了?
【没有哦亲亲,她只是口头答应,还没有举行登基大典,所以只能算完成了一半。】
乐意泄气了,脑子昏沉着又睡了过去。
那天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乐容应该很生气,希望她能理智一点,不要对自己太绝情。
意识完全沉入黑暗前,似乎有人在耳边叫了她的名字,每一声都偏执入骨。
乐意不由打个寒颤,缩了缩手脚。是乐容吗?应该不是吧,她那么温柔,就算生气也不会这么可怕吧?
那一声声呼唤让乐意听出了病娇感,她索性眼一闭什么都不想了。
再次醒来,那种从骨头里透出来的痛意已经没有了,眼睛酸涩,喉咙像是被火烧过,又干又痛。
尝试了好几次,乐意才缓缓睁开眼,而眼睛上传来的触感,让她毫不怀疑自己眼睛肿了。
实际上她发了整整三天烧,不仅眼睛,整个人都有些浮肿。
巴掌大的小脸比平时大了些,但不是长肉的那种胖,而是像被吹了气似的,像皮球一样肿胀起来。
屋内光线昏暗,染着蜡烛和油灯,应当是晚上。
乐意动了动四肢,手脚无力,肩胛骨传来透心的疼。她放弃了挣扎,眼珠子转了转,看到了趴在床尾的小桑。
小桑脸对着她,头发微乱,眼睛下一片阴影,看起来有些憔悴。
乐意叫了一声,嗓子像是被沙子堵住了似的,粗粝难听。
小桑,我的嗓子!
见叫不醒,乐意用力蹬了一下被子,小桑被惊醒,看到她醒了,大眼睛里立刻聚满了泪水。
“娘娘,您终于醒了,呜呜……”
她扑倒在乐意身上,隔着被子抱着她的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乐意看她哭,心里漫出一丝温暖来。
当初离开把她留在宫里,是知道即便自己离开了,她也有去处。只是没想到,她到如今还记挂着自己。
“你先别哭,给我倒杯水好吗?”乐意温柔的摸摸她的头。
小桑一怔,然后胡乱地擦掉眼泪,连忙起身倒了一杯水来。
乐意上半身完全动不了,小桑只能把她的脖子稍微抬起来些,让她咬着“吸管”喝。
一杯水喝完,乐意才尝出些许涩味,也不知道是这不知名植物的根茎做的“吸管”有味儿,还是水质不好。
“水尝起来味道怪怪的,能不能换成梅子茶?”
要是平时,乐意肯定理直气壮地让小桑换,但现在自己身上有伤,只能弱弱地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