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你。你有兴趣可以去书局找来看看。”
“你真扫人兴致。”
“谢谢赞美。”
“知道吗?有一件很巧的事情。”他看着花海,道着“刚刚我远远的看到你站在这片花海里,想到的事情就是若要用花来比喻你,我会用”
“嗯?哪一种花?”
“梅花。”
“噢?梅花是一种很孤独的植物呢!”她这“愈冷愈开花的植物只能孤芳自赏,太寂寞了。”
“呵!寂寞吗?你忘了在撒旦的庭园里不论是哪一个时令的花都是有撒旦相陪伴的吗?”
因为他的话唐馨脸颊飞上一抹淡淡的绯红“知道吗?你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我知道。”
“聪明的女人就该对你退避三舍,你太容易让女人为你着迷了。”
“我知道。显然你很不聪明,因为你并没有离我远远的。”他笑得狐媚。
“聪明与不聪明只在一线之隔,你怎么不会觉得我是一只飞蛾呢?”
“呵呵!”他勾着唇角,对于这样一个用着天真眼神看着他的女人竟然主动向他示好,他有点招架不住。
“买花送我吧!”她转移话题。
“你想要什么花?”
“统统都要一点。”她一点都不懂得客气。
“统统?!”
“统统。”她给他一个微笑。
“好。”他也不小气,伸手招来店员“所有的在各要十朵。”
“好的,要包在一块儿吗?”
“对,统统包在一块儿,不用包装纸,报纸包得扎实点就可以了。”唐馨交代着。
“好的,小姐,请等等。”
“为什么不用包装纸?”他奇怪的问。
“花这么美,为什么要用包装纸掩盖它们的美丽呢?”
“不是掩盖,是衬托。”
“真正美丽的东西是不需要任何东西来衬托它的美丽,多了只是画蛇添足罢了!”
“小姐,花好了。”手脚俐落的店员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包好了一大束的花。
唐馨接过各式各样五颜六色掺杂在一块儿的花朵,一下子的时间她就像捧着个丰富的小花园在手上般,走在路上所有的人全都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沙漠付了钱,跟在她的身旁向前走着。
“你要去哪儿?”
“我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唐馨不懂的看着他。
“我走在路上找人。”
“找谁?”
“找你。”和他有着同样优闲步伐的人就是她了。
“胡说。”不论他是胡说还是真心话,总之他的回答让她心跳加速。
“我是说真的。”
“嗯。”她低着头,看着五彩缤纷的花束“这是我生平收到的第一束花。”
“噢?那我真是荣幸。”
“所以我想,”她用着不大不小的银铃声调这着“我想我该给你一个谢礼。”
“什么谢礼?”
她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他,犹豫了几秒钟才提起勇气踏起脚跟,粉嫩的唇瓣就贴上了他红艳艳的嘴唇。
没想到是这样的“谢礼”沙漠先是一呆,接着就本能的将双手环上她的腰,让她的身体更靠近他,嘴中尝的甜美与鼻子嗅到的浓郁花香相结合让他的心纠缠在一块儿,带进一种心底从未感受过的紧绷感
所有的路人全都停下了脚步,偷偷打量着他们。
“告诉你一件事。”她离开他“并不是谁都有资格送我花的,除了能吸引我的人之外我不随便收任何花束,而你是第一个吸引我的男人。”
“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沙漠与唐馨相偕从后门进入,待在厨房料理食物的阿海呆了呆。
“做你的工作。”沙漠并不想满足他的好奇心,迳自走出厨房踏入办公室。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在沙漠身上得不到答案,阿海温柔的问着一脸红光的唐馨。
“喏!给你。”唐馨笑而不答,然后她从一大束的捧花中抽出了一朵白玫瑰递给他“白玫瑰最适合温柔的男人了。”
“谢谢。”阿海接过花,顺手就拿瓶小磁花瓶把花插上。“不过比上花,我比较想要知道你为什么会和沙漠一块儿回来?”
“我们在街上巧遇,然后因为我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想见见你,于是就跟着他回来了。”
“就这样?”他可不信。
“你不相信啊?”
“当然!沙漠怎么可能让你踏进这儿?”前两次两人见面就像仇家一般,沙漠从没给她好脸色看,这次他怎么可能答应让地踏进他的店?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什么办法?”
“就是——我不告诉你。”她淘气的笑着“这是我和沙漠的秘密。”
“乖!你告诉阿海哥哥,阿海哥哥就煮顿好料的给你吃。”他挑挑眉,哄着她。
“我不用告诉你,就有好吃的东西可以吃了。”唐馨偷吃着他在炉上刚煮好的咖哩,也没见阿海动手制止她。
“你这小丫头!”
“小丫头?呵呵呵,阿海你几岁了?”
“二十七吧!”过了二十他就再也没仔细计算着自己的年纪,总之人一天天长大,不可能他停止数数儿,他的年纪就维持在同一个阶段,所以也不须要太计较岁数了。
“小丫头我今年二十有八呢!”她略微骄傲的抬抬下巴“看来我是驻颜有术才会让你当我是个丫头片子呢!”
“二十——八?!”他以为她只有十八呢!
“从一回来你们就吵吵闹闹到现在,阿海,你不用开店啦?”沙漠的声音在阿海的拉高分贝中出现。
“沙漠,这丫头竟然有二十八岁!”
“看不出来吧?”她骄傲的挺起胸膛在他面前卖弄着自己与实际年龄不符的外表。
“阿海,做你的事情,快开店了。”丢下话,他拉着她的手走进办公室。“你一进店里就吵吵闹闹的,别忘了你是答应过我你会安安静静的待在店里不吵不闹像个鬼一般让人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我才让你踏进我的店里的。”
“我只是和阿海聊聊,没有吵闹。”
“聊些没有内容的话题就叫吵闹。”
“对不起,这总行了吧?”她扁扁嘴“你能不能让自己稍微别这么严肃?”
“严肃?”从没有人说他严肃。
“可不是吗?不管你是生气也好、警告也好、说笑话也罢,还是一般的讲话统统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这样让人看了感觉你好严肃。”
“嗯?”
“这样很不好呢!压抑自己的情绪是件很不好的事情。”她道着“想笑就笑、想生气就生气、想哭就哭这样你才会过得快乐,让人知道你的情绪并不会让你丢脸”
她的话被沙漠突如其来的发笑给打住“你笑什么?”
“笑你的话。”他笑得好阴郁“你凭什么感觉我并不想让别人分享我的情绪?你从哪点看出所以胆敢这样评判我?”
“你的眼睛。”她安静的说。
“噢?我的眼睛告诉你什底?”
“它告诉我——你寂寞了很久、孤独了很久、压抑了很久、仇恨了很久、伤心了很久、想念了很久”
“够了!”他的表情蓦然转变,他收起了笑,冷然地打断她的话“你说我危险,我觉得你更危险。”
从没有人能够看进他的内心深处,打从他十二岁开始他就封闭了自己的心,用层层的沙将他掩埋在深处,他的内心就像他的名字——是一座荒凉的沙漠。
被人透视到他内心深处甚至到达就连他自己也未曾发觉过的情绪面,这让他害怕也让他失去了保护膜。
“你到底是谁?”普通人是不可能轻易的就将他的内心剖析得如此清楚。
“我叫做唐馨。”她微笑,他终于问起她的名字了。
“你是什么人?是谁叫你来的?你来的用意、目的到底是什么?”他盯着她,一瞬也不离开。
“我只是个普通人,原先我来到这儿并没有任何用意、目的,更没有人叫我来,我来只是找错了地址、跑错了地方。”她思考着“但是,现在,我觉得我是来帮助你的,用意是想让你放开心怀,目的是想让你爱上我。”
“你现在一定觉得我是个很随便的女子,能和才见几次面的男人就谈到情说到爱,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很令人惊奇的事。”她扯扯裙带,脸上布满了红晕“以前我的母亲告诉我,只有命中注定相结合的王子和公主才能在初见面的瞬间就爱上对方,感觉敏锐的人就能在那一刻发觉到面前的人与众不同之处,感觉不敏锐的,就得要等到很久以后才能惊觉,有时粗心一点或许还来不及发现就错过了。”
“你是属于哪一种?”
“中间那一者吧!见到你的第一刻我就知道你有些不同,但说不出是哪里不同,只知道你是属于特别的,我的感觉并不深刻也不敏捷,我等了很多天,和你说了很多话之后,才晓得你的特别是因为只有你能让我在第一眼就爱上你。”她说得很认真“我猜,你是我的王子。”
“呵!”他是发自内心愉快的笑。
“不管你现在如何想我,总之我不准备放掉你了。”
“噢?”
“不说这个,感情不是用强力、蛮力要来的,我们可以慢慢来。”她恬静的笑着,手伸到他美丽的脸颊上“我想你的内心里也许有个故事,或许悲惨或许伤人,总之这个故事一定不是美好的,但我相信你有能力克服它,不是采用鸵鸟埋沙的方法,而是勇敢的正视它,也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让你真正快乐,我说得对吧?”
“你有二十八岁了?”他牛头不对马嘴的问着。
“是啊!”“让人看不出你实际的年龄令你得骄傲?”
“小女孩喜欢自己快快长大,大女孩却希望自己一年比一年年轻,你觉得我不该骄傲吗?”
“年轻的外表并不一定代表你保养得当,也许人家正在讥笑你外表幼稚你却沾沾自喜,这很丢脸。”
“你觉得我外表幼稚吗?”
“不,你有个天真无邪的外表,这样的外表不该和一个充满独到见解的内心相陪衬,太不搭调了。”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我从没遇过像你这样的女人。”
“噢?”
“你说我令人着迷。”他以着蛊惑的表情看着她“真正令人着迷的是你。”
他的脸凑近她的脸庞,额头只着她的额,与她鼻梁碰鼻梁、脸碰脸,他们的呼吸相呵成一体,向天空飘散
他并没有吻她,只是这样静静的与她相依偎着,心灵有着前所未有过的平静,他尘封了二十多年的内心沙漠,现在正有着一片绿洲一点一滴的在渗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