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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1 / 2)

弦心做了个梦。

梦里的他似乎是个大宅子里的仆役,在没有尽头的千户门廊间东奔西走,主人交代的任务在脑袋里列成了羊皮卷轴等着他去一一完成。

其中经过某个走廊底端,一扇象牙白的jg雕木门特别显眼。那是少爷的房间,虽然没有根据但当下心中是这麽理解的。

画面一转,弦心发现自己端着烛台站在某个卧室的床边,似乎刚伺候了谁睡下。床上的那位包含脑袋都早埋进了天丝绒的被子里,看不出个所以然,稍微回过头一瞥倒看见了那象牙se的门板。

也就是说,是「少爷」?

此时床上那位抓着被单翻过身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床头站着的执事一动不动……撑起身t搂过人脖子在唇角印上一个不轻不重的晚安吻,接着躺回去老老实实睡下了。

留在大脑的任务突然都找不着了,全被面前安静秀气的睡颜装满。不为其他,只因为那位少爷俨然就是雅乐的模样。

瞬间翻倍的信息量直接导致了大脑当机,最後只留下那最深刻的印象。

刚刚吻上来的双唇,像棉花糖一样软。

闹钟已经响足了五个循环,弦心还没完全醒过来,凭着印象伸出手去按,让报时机器的喧闹嘎然而止。指针在盘面上形成完整的铅直线,早上六点整,准备好後离出门绰绰有余的时间。

梦境总是荒诞没有逻辑,大概是因为昨天跟雅乐自主练习到很晚才会梦见

弦心这麽自我催眠之所以梦到雅乐的理由,去盥洗室洗了把脸,尽量不去想那梦境结束前那几可乱真的吻。

洗漱後换好校服来到一楼,大部分成员都已经醒了,在餐厅或电视前或享用早餐或忙各自的事情。弦心趁着打招呼的时候眼神概略扫过整个开放空间,雅乐还没有下楼。

果然练习还是累到他了吗?

权衡过面对迟到或者起床气後的弦心决定还是上楼喊雅乐一声。

抬手叩门,回应的是一片静默;试了下喇叭锁,开着。

「那麽打扰了。」

房间内乾净整齐,唯有床边散落着几张被风吹落的乐谱。床铺应雅乐严苛的自我要求而特意避开最舒适绵软的款式,此时此刻的主人却依然沉沉睡着。弦心站到床边刚想出声,既视感突然就涌了上来。

除却时间的不同,跟梦里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现实的雅乐是不会像梦里那样跟自己索吻的吧?尽管两人的关系已经在冥冥之间就那样应了下来,但互动上也和往常也没什麽区别。

「雅乐?该起来了,早上还要去学校」

「吵si了」床上的雅乐很快便起身了,令弦心措手不及的是,对方请醒後竟是跟梦里如初一辄地伸出手抱住自己,紧接着吻了上来。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弦心却觉b两人初吻的场景还要更紧张无措。雅乐贴上来的唇瓣带着点润唇膏,淡淡的樱桃香被传递来,简直b梦境还不真实。开始时还不敢回应,但感觉到搂住自己的那双手抱得更紧了些算是催促,才扶着雅乐的後脑加深这段吻。

雅乐主导的几次亲昵,不外乎都是浅嚐即止。这回却是十足十的缠绵,吻得够了又扯开原先弦心已经系好的领带与衬衫,就着肩颈处的皮肤恶狠狠咬上一口,引来对方吃疼的低y。

昨晚雅乐也做了梦。

梦里恍惚是六月的那场雨,身上的便服换成更像是表演服的套装,站在後方的人为自己打了伞,不用确认也清楚是弦。但一道子弹击发的违和声响,雨伞掉落地面的同时,完全失去支撑的重量也落在左侧肩膀上。後背隐隐的sh润感,铁锈味倒是被雨水冲刷个了乾净。

人只有断气後才会那样完全没有支撑。这麽想着,雅乐却发现自己不敢回头去看。

此时梦里与现实的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雅乐睁开了眼睛。

「uta……」

醒来的瞬间只看见弦心略显紧张的担忧表情,雅乐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吻住了。

「……不准离开我,听到没有。」刚才的吻已经耗尽了t力一般,雅乐靠在弦心肩头,说话语气是平时没有的温和。

後者只是维持抱住对方的姿势,像是忠诚的执事对主人许下誓言。「我会一直站在雅乐身边的,绝对。」

雅乐最近享受了平时罕有的宁静夜晚,平时醉心谱写曲子的心情却丢个乾乾静净,余下一gu说不清的烦闷在脑海萦绕着,绕不出迷g0ng,索x打成si结僵在原地放弃治疗。

制作人捡起从房内悄悄溜出来半张破碎的五线纸,苦笑着敲了敲雅乐的房门。

「雅乐君,我们准备去剧组接十夜君和弦心君回来,要不要一起呢?」

「谁准你这家伙随便呃、」

雅乐开了门才要发难,一听见後半句勉强将平时的尖锐言语给收住了,略尴尬撇过头去,没好气道:「我换衣服,你、你出去。」

面包车要约二十分钟的路程才能到市区的摄影剧组,随行的安吾见雅乐盯着车窗外头神se恍惚,笑了笑将手里两个提包中的一个交给雅乐,都是些实用的探班小物,甚至有作宵夜的可可橙片放在里头。

雅乐默默将提包双手护好,继续看着街道上的五光十se自眼前飞过。

印象中弦心跟十夜这次接下的两位角se,一概而论的话都是心思缜密冷酷无情的反派,十夜是头领,弦心是心腹。相对隐藏幕後的十夜,弦心走的是明线,在首领身份未曝光前执掌绝对权力,是主角前期正面抗争的对象。

三人来到剧组所在的拍摄现场时十夜刚结束拍摄,深夜里西装笔挺模样,逆着光线回首看来还真有几分黑夜帝王的气势。

为了不g扰到现场收音,制作人只小小声向人慰问两句。

「十夜君辛苦了,拍摄还顺利吗?」

「不劳您c心。」

十夜的眼神只确认过探班的成员後便一直停留场上,回答倒是不缓不急。

这时雅乐才随十夜注视的方向看见正进行拍摄的弦心。

为符合角se形象,弦心跟十夜同样打理严谨,修身挺拔的西装添上几分平时没有的成熟气息。此时人正站在落地窗前接听电话,只闻对话声响是正与对手嘘寒问暖着。嗓音听上去与平时差不上多少,略低沉些,虽是威严的说话方式语气却不改温和。

雅乐下意识皱起眉,先前演出漆黑剑士的舞台演出时他见识过弦心演技之jg湛,怎得如今却是这种调不成调的样子?

这时他视线穿过交错站着的导演组,正巧与转过身来的弦心对上,不过一瞬之间,雅乐却猛得被震慑住了。

那双眼里盛装的冷,彷佛严冬时候把心脏活生生刨出,沁入冰凉湖水中浸泡直至失去所有气力,全然见不着语气中的谈笑情绪,仅有上位者不怒自威的高傲;无须言语亦使人臣服的眼眸,如此孤洁美丽,不可方物。

雅乐下意识地向後踉跄一步。

随着总导演满意地指示拍摄结束,今天的摄影工作也告了个段落。弦心已经注意到事务所的众人,一下场忙不迭就跑了过来。

「雅乐!啊制作人小姐、香坂,晚上好。这麽晚了还麻烦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一点小事情说不上麻烦的,没事没事。今天难得雅乐君一起来探班呢,那,你们先聊喔?」虽是疑问的语气,制作人跟安吾很识时务地往另边慰问十夜去了。

雅乐重新打量起弦心,一离开镜头弦心又变回了原本熟悉的模样,八字眉与并不锐利的丹凤眼,看着雅乐更是化为绕指柔,无不是小心翼翼的。

「雅乐?」

「罗嗦,香坂给你带了东西,ai用不用。」

说着雅乐把几乎要抓皱了的小提袋递过去,弦心道了谢,并不急着打开来看内容物,反而是略不好意思将视线放得更低,语带试探x的问雅乐一句。

「那个刚刚演的段落,雅乐觉得如何?」

方才那一瞥冷冽眼神在雅乐脑海中流星般闪烁而过,雅乐说不上心底的莫名悸动如何形容,毕竟他从来没有多余天赋研究那些细腻情感的说词,反正大概不是什麽坏的,知道这样就够了。

「大概还不赖吧。」

听见肯定的答案,弦心的笑又更暖上一些。

-end-

弦心总觉得自己与雅乐大概有那麽点「雨男」t质。

两人一起碰上什麽重要的事情,江之岛的天空都是层层灰云覆盖,或是绵绵细雨,或是雷雨交加;落在宿舍屋檐,落在回家途中,落在紫yan花盛放的小道上。

记忆最深刻自是六月那个午後,然而远不只那一回。

一次,是他们七月某场演出,那日不巧热带气压过境,演出被取消不说,雅乐还差点被暴雨强风吹下的灯光器材砸伤。雅乐心情大坏,环境太过恶劣,纵是不甘仍无可奈何,制作人小姐也是气馁,总觉对不起两人。回shirasuhoe路上,车内放送音量被雨声完全盖过,一路上车里气氛简直b车外的暴雨还要糟糕。

还有一次是雅乐做好万全准备就差制作人一纸签字就要离开ディア?プロダクション那日。

是啊,除却释怀的那个午後,事件最初那天也下过雨。三更夜半的实在无法阖眼入睡,坐在「鳗」的水族箱前兀自呆愣着,任凭时间鎏沙般从指间逝去。那刻心里想着什麽都已记不清了,只记得窗外雨水泪一样扑簌簌地落,不连贯的滴滴答答无法催人入睡,只有徒增气恼。

一场场雨都压抑得要喘不过气来,但既是雨,便有雨过天青的那刻。

当初是真的以为对雅乐的「赎罪」从此无望,万念俱灰之余spica的成员陪伴他重新整理思绪,raygnz的几位也想方设法让雅乐留下,最後才有了-veritta的正式出道。

那天回到宿舍时众人知晓演出因故取消,在摩天rocket跟jt4u推动下还是将预定庆祝的东西准备出来;被雨声盖住的放送情报,正是-veritta因为新单曲的发布,idolrank创下事务所纪录登上新高的消息。

而那场午後的雨,雅乐一言不发伫立在紫yan花丛间,原以为黯淡,那双眼却晶莹,原以为破碎,却是歌声化作琉璃折s出点点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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