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噼里啪啦燃烧。满天星光将空荡无物的原野映照得清晰明亮。简单处理好伤口的oga接起了通讯,完全无视对面坐着的“恩人”灼灼的目光。
“羽,你去哪里了?”理查德的声音通过电波传递过来,明显充斥着焦急。
“我回家了,理查德。”沉羽没有抬头,面不改色地撒谎。
“……”那头不知是信了没信,沉默片刻,“怎么不等我送你?”
“刚刚突然停电,人群很慌乱,我就随着他们出去了。来不及和你讲。”
长着东方面孔、身形健壮的年轻男子缄默地旁观自己捡来的美人讲话。银发的oga浅色唇瓣一张一合,用温柔的声音把通讯对象玩弄于股掌之上。那对晶莹绿眸里透着淡淡的漠然,只是被欺骗的情人显然无从得知少年神态中的敷衍。
“好吧,那我之后再去找你。给你赔罪。”傻乎乎的情人完全被说服了,甚至开始自责。满肚子的忧心化为语言,让不善言辞的人罕见表现出絮叨的一面,“都怪我,让你遇上这种事,你一定吓坏了。”
“没关系。”耐心倾听了片刻,少年微笑起来。那是一切仍在计划中的、成竹在胸的笑容。“那么,明天下午在老地方见。”挂掉通讯前,他主动定下会面的时间。
“太急了,你的伤还没好透。”见少年结束通话后抬起漂亮的眼眸,男人不紧不慢地开口。
两人是初次见面,刚刚却算是共同经历了一场危机,此时相处的氛围谈不上熟稔,但又有种奇异的默契。
“使用药剂的话,足够掩饰了。”沉羽的口吻对比刚刚稍嫌冰冷。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信奉丛林法则的oga十分要强,对于之前的失败耿耿于怀,也并不希望受人搭救。
不过,恩情总归是恩情。
“我还会再返回去,进行任务。”银发美人拾起地上的木棍,拨了拨火,言语间并未遮掩自己接下来的行程。“你想要紫流晶?”
“嗯,雇主需要。”男人也是个直白的性子。他不像少年那样曲线救国,执行任务都是直来直往,而他的武力值也能支撑他这么做。
“那么,成果我会发你一份的。”少年若有所思道,“之后的事,就凭你和你雇主的本事了。”
之前险些刺杀敌人头目的行动建立在有天降入侵者攻入的意外上。原计划要花费更长时间,等待对手的疏漏。刺杀失败,现在便要回归本来的路线,找准强敌不在目标地点的时机,再次潜入;或者干脆对某位副手进行引诱,令其主动出示自己想要的东西。
分开之前,沉羽得知了男人的名字,“钟凯”。少年没说什么,只是把休憩时摘下的面具重新戴上,又理了理衣角。简单地打理好自身后他便转身离去,但他身后的男人知道,事成之后,他还会再次联系自己。
海德?伯特拉姆收到了他觊觎的资料。但是他寄予厚望的杀手却没有一同归来。
“羽传来信息,说他暂时不会回来,以免给您带来麻烦。”汇报的手下恭敬地转达那位的意思。
这位代号为“羽”的杀手,在同僚之间也异常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的容貌和他完成任务的方式,只知道他的成功率往往是百分之百。
“他暴露了?”海德问。伯特拉姆家的大少爷口气异常平静,但周身气场却昭示着风雨欲来。
但他自己也知道答案是否定的。
“没有。”果然,手下如此道,“寒鸦对泄露资料的人进行了悬赏,但他们不知道对方是谁,提供的线索无法定位到羽身上。”
稍作停顿,汇报者加以补充,“此外,还有。
好不容易等到狼人睡着,沉羽从这只巨大的怪物怀中逃离,临走前捡起那枚徽章,看到上面刻着“钟凯”两个字,似乎是个人名。
不久后他返回建筑内,在档案室里查找到资料,才知道这里是家私人研究所。那些怪物似乎本来不是怪物,而是被抓来改造的人类。
游戏剧情还挺丰富。沉羽冷漠地吐槽。他转身打算离去,却突然注意到门边的阴影里有什么在蠕动。
是那株藤蔓!沉羽瞬间明白过来,血液都冷了下去。
藤蔓看上去傻乎乎的,藏都藏不好,但这种时候又有点精明,敏锐地意识到自己暴露,便突然暴起,朝沉羽冲了过来。
档案室里空间狭小,门口又被怪物堵住,沉羽无处闪躲,很快被藤蔓缠住四肢,高高吊起。
身上的制服是被狼人爪子划破数道的战损版,根本挡不住藤蔓乱摸。纯情到泛红但又好色到乱舔的藤蔓怪把触手伸到小美人胸前,拨弄浅粉色的乳粒。
沉羽这会儿没受到药效影响,神色很冷。藤蔓可能也被少年幽深的绿眸盯得心虚,于是不好意思地把少年转过身去,从背后进入。
灵活的触手好奇地揉过后穴里每一处褶皱,摩擦过骚点,又向更深的地方插去。
刚开始沉羽还能勉强忍受,不久后逐渐面露潮红,再不久被插上了高潮。清澈的水液混着藤蔓的淫液从后穴喷出,顺着纤细修长的腿往下流,被心满意足的藤蔓黏糊糊地舔掉,惹得美人口中又是一阵隐忍的闷哼。
这次的藤蔓佩戴着木质的牌子,上面写着“伊丹”这个男性的人名。
混乱的七天很快过去,没有遇到生命危机、却被几个怪物操来操去的沉羽既恼火又终于舒了一口气:总算可以从这个名不副实的恐怖游戏里离开,回归正常的、没人惦记他贞操的生活。
那阵熟悉的黑暗后,银发绿眸的小杀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据点。心知大概是会长海德看自己久久未归,就去把晕倒的自己带了回来。他从床上起身,想去和海德道个谢。悄无声息地来到客厅,却没有看到人,只隐隐从浴室传来响动。
“呼……”粗重的喘息从关闭的浴室门内传出,熟悉的声音的确是那个二十岁就把沉羽捡回去、如今三十来岁的老男人海德。
只唯一奇怪的是,这人就那么忍不住,居然在属下的浴室里自慰?
心里有点尴尬的沉羽想要回屋,就听见男人在喘息中低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羽……”
完了,看来现实生活也不正常。沉羽想。此时他还不清楚之后还会再次遇见游戏里的怪物。
这是一片魔法大陆,神、人、魔分居三界,精灵、矮人、兽人等种族生活在人界边缘的森林中。其中精灵和矮人偏向于信仰神明,兽人和混血儿则往往与恶魔为伍。
沉羽是一只银发绿眸的半精灵,生下来就被纯血的母亲抛弃,靠着自然的恩惠在森林中生存,幼时被附近的动物哺育奶水,长大后以果实为生。他自认普普通通,独自居住,不惹是非,十八年中和其他生物几乎没有往来。谁知突然天降一个不明存在,自称是系统,会在他脑海中说话,还管他叫宿主。
什么东西?沉羽非常迷惑。一段时间内他都以为这是什么幻觉,从来不理会那个声音。但那声音毫不气馁,仍旧天天在他耳边废话。
【你是英雄,注定要打倒魔王。人类会崇拜你,为你立像;神明会降下光辉,接你到神界享受安宁……】
“对不起,”终于被念叨烦了,沉羽面无表情地反驳道,“我是半精灵,不信神的。”
怕对系统的打击不够,他又补充道,“如果魔王来到面前,我只会直接投降。”
【……】系统沉默了,似乎开始怀疑统生,再开口时,声音已经不再机械而缺乏人气,【长成这样,居然不是纯种精灵?这个世界真神奇,我搞不懂。】
这个世界会有你这样诡异的东西存在,我也搞不懂。土生土长的半精灵心平气和地想。
“所以,你要离开吗?”沉羽歪了歪头,语气有点好奇。
【不不不,没那个必要。】暴露本性的系统逐渐变得吊儿郎当,【是这样的,我的任务是为勇者寻找助手,大概需要一个弓箭手,一个法师,还有一个神官。反正你长得也不像混血,天赋又好,干脆帮帮忙,我也好早日下班。】
都说了自己不会去打魔王的。沉羽懒得重复之前的话,便直接不理他,像平日一样收集果实去了。
可惜事情没他想得那么顺利。系统骚扰了几番之后不再吭声,不像放弃,倒像憋着什么大招。
那个大招很快出现了。森林外部传来骚动时,听觉敏锐的半精灵的肯定,没想到银发美人深深看了他一眼后,摇了摇头。
“?”钟凯十分不解。
但沉羽知道这些人还不清楚自己的来历。灵异世界的人类猜不到另一时空的生物进入了他们的地盘,而保密一直是特殊部门最为优先的遵守事项。
回忆起幼时自己的家人是如何因某位调查员的失误付出生命的代价,沉羽坚定了独自完美解决问题的信条。他径自往外面走,没想到钟凯领着那几个天师也跟了上来。
绿眸里透出几分质疑,回身的沉羽试图用冷漠态度逼退这个自来熟的高等天师。
没想到看着沉稳成熟的钟凯本质颇有几分无赖,“你身手好,跟着你走比较安全。”
之后的夜晚没再遇到什么危险,有家可归的天师们总得打道回府。钟凯挥挥手把小辈们解散,自己却留在沉羽身边,像要看看他打算去哪儿。
这么下去对方迟早得发现真相。沉羽想。他可不希望这边有人出于好奇主动侵入平均武力值比较低下的正常世界。
“还不回家吗?”于是,银发的执行者主动开口,准备赶人。
“留你一人在这儿,我不放心。”想了想,钟凯认真回复道。随即又补充,“这么晚了,你父母也不担心吗?”
后面这句话就有点逗着沉羽玩儿的意思了。闷骚的天师当然能看出长得娇小可爱的银发美人已经是独立自主的成年男子,偏偏想开个玩笑看他变脸。
“……他们死了。”沉羽对这种玩笑无动于衷,冷淡地说出反而让钟凯面色变化的回话。
“……”高等天师见惯生死,这时听着却不由自主地心疼他。动了动嘴唇,奈何男人实在不会安慰人。所幸沉羽也不需要他安慰,看见他那副怪异的脸色反而笑了笑,“你们天师不也经常遇见这种事吗?为了保护请求协助的主人,把鬼怪赶出房子,结果不小心危及路过的看客……诸如此类的失误。”
其实那时沉羽太小,不太记得家人的样貌,甚至在被负责善后的调查员带回去培养长大之后,他对生命的消逝不再有任何执着的想法。现今对这件事的态度就是,为了救一个人而违反规定,导致害死了一车同行的三个人,不太合适;以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的自己,似乎有点孤单,仅此而已。
沉默片刻的钟凯,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再开口时声音温柔得多,“天师都是从小被收到山上的,也没有家人。不如你跟我回去,我们搭个伙吧。”
虽然气氛疑似有点诡异的温情,但银发美人还是冷酷地拒绝了,“不要,你自己走。我还有事。”
费尽力气把高等天师赶走之后,沉羽继续在怪楼里乱转。这种比较安全的时间点,就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