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荻不说话了。
他倒不担心被陌生人看见,但是……挑逗周临止?
恶心。
他扫兴地把吃的端起来,从微波炉里拿了热好的牛奶,回到她房间里去。
陈染最后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
她的头发还是湿的,往下滴着水,胸口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以后该注意一些。
她整理了一下领口,回到房间里去,反锁好门。
“吃吧。”姜荻说。
他先进来一步,已经把盘子摆在书桌上,自己在她床上躺好了。
陈染的胃部咯咯作响。
她看到食物,才恍然大悟,其实她已经饿了很久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环境变化,只担心生活如死水一样一成不变。
但是……累。
她吃了一点就吃不下去了,挣扎着摔到床上,面朝下趴着。
湿发滴落的水珠有沐浴露的香,新开封无人用过的床垫散发塑胶气味,姜荻身上幽暗浅淡的熏香近在咫尺。
深深呼吸,身体越来越累,精神反而越来越亢奋清醒。
时差影响,她睡不着。
手背上一热。
她勉强抬起头,发现姜荻垂着头贴近她的手背,舔舐滴落在上面的水。
“唉。”她叹了一口气。
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的绿眼睛,他张开手臂,抱住她的身体。
陈染侧着头,脸贴在床上看他,一动不动。
姜荻的皮肤和以前一样苍白,由于年龄增长,他胸腔厚了一些,胸口和手臂的肌肉也更明显,他渐渐向一个完全成熟的男人转变,有些熟悉,但在熟悉中,又夹杂了令人困惑的不同。
大概是好久没看到他的身体,才会隐约觉得危险。
“明明……陆粲京一下子就放倒你。”她笑道。
姜荻抬起眼,睫毛一闪,绿色的眼睛映着窗口照进来的昏暗天光,宝石一样通透绚丽。
他没有反驳,更贴近她,轻而易举地把她搂在怀里,让她翻过来,面对着他侧躺。
他用侧脸贴上她的脸,柔软潮湿地摩挲,时不时偷偷用唇边磨蹭一下。
他没空讨论陆粲京,只顾着倾诉:“我好想你。”
陈染想了想:“我倒是没空想起你。”
太忙了。
姜荻笑起来,膝盖顶进她双腿之间,把她牢牢锁住:“没关系。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
累的时候没什么情绪,她毫无波动地问:“什么东西?”
“你看。”他摊开手。
在他的手心里,有一枚雕刻着龙纹的环形玉,直径大约和小指的长度相仿,质地细腻,洁白无瑕。
从古拙的雕工来看……不会是古董吧,墓葬品。
陈染谨慎地想。
“现代工艺品。”姜荻道,“我做给你的。”
“哦。”陈染松了口气。
“你看花纹,双头龙。”他指点,“和那枚汉代玉玦上的一样。”
从老头的保险柜里,姜荻拿出了那枚“害”了他独子的汉代玉玦。
姜荻因这枚玉玦而出生,也与这东西一起,置于匣中,阴藏二十年。
可惜陈染不是小偷,他只好自己“偷”出来。
同当年姜老头弃家私奔的独子一样,姜荻向着陈染“私奔”而去。
但“玦”通“诀”,是为诀别,晦气。
姜荻不可能与陈染分离。
绝人以玦,反绝以环。他要送她这枚玉环。
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他的诞生,是世界送她的礼物。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