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穆从医院回到锦华苑别墅的时候,天还是大亮着的。他开了门,环绕包裹着绷带的右手臂垂在身侧,脸上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换了鞋就随意地靠坐在沙发上,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窗外的阳光渐渐斜照进屋子里,金色的夕阳映在言穆的的侧脸上,再之后,天就黑了。
言穆没什么胃口,这时反倒只想喝酒,起身到白色实木柜里找出一瓶自己珍藏的玫瑰酒还有一只高脚杯,这才重新坐回沙发上。
就算在医院吃了止疼药也无甚作用,到了现在药效更像是完全散了,右臂被子弹擦过而出现的那条将近十厘米的伤口开始一阵阵发疼。
好不容易用一只手开了酒,瓶口搭在高脚杯上慢慢向内倾注深红色的液体,忌辣忌酒的医嘱言穆完全抛到了脑后。
“啪嗒——”
玻璃酒瓶与光滑的水晶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高脚杯被言穆用左手端着,他轻轻晃了晃杯中的液体,有些迷恋地盯着摇晃的红色,将杯口凑近嘴边。
只是小小抿了一口,花酒醇厚绵滑的滋味便瞬间蔓延在了口腔里,那里面自带着浓郁的玫瑰的味道。言穆舔着自己湿润的下唇,看着手里的这杯酒有些失神,接着,他仰头一口喝光了杯中剩下的酒。
他受伤了,伤口很痛,但现在能被玫瑰酒的气味包裹着,他大概也能好多了吧。
醇厚的酒香带着微微的苦涩,言穆像是渴了很久似的,把酒当水来喝,一杯接一杯都是一口气往下灌。
昏暗的屋子里没有开灯,从夜空中倾泻而下、透过大片的落地窗照进来的银白色月光,成了屋里唯一的光源。言穆仰头将玫瑰酒一饮而尽,高脚杯的边缘随着他的动作而闪了一下光。
他曲起一条腿坐在沙发上,被月光映照着的侧脸看起来有些惨白,孤零零地在这大而空旷的房子里,就连垂下去的眼帘都带着一丝落寞的情绪。
“顾炀……”小声地吸了一下鼻子,言穆忽然觉得委屈起来,不知道这个时候,他的alpha是不是还陪在别人身边?
一瓶玫瑰酒已经快要见底,他喝得脸颊和鼻尖都有些泛红,就连那双眼角上挑的凤眸也泛起了莹莹水光。
寂静的环境中忽然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
咔哒……
当顾炀轻轻开了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言穆痴痴盯着手里的酒杯的样子,对方曲起双膝缩在沙发一角,原本就瘦削的身形在冷清月光的笼罩下更显单薄。
不解、震惊、恼怒、心酸……顾炀缓缓合上了门,心中百味杂陈,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言穆,各种情绪纠结在眼中成了一团化不开的墨。
“言穆。”他沉着嗓音喊他,步伐还是稳的,可靠近了沙发上的人之后,所有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甚至不敢去碰言穆。
对方手臂上缠绕着的绷带沾了点干涸的血,刺眼得很。
心口的位置忽然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顾炀再次开口时,低缓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回来了,言穆。”
在酒会上,他头脑一热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在言穆受伤的时候毅然转身离开,怀里还搂着另一个oga……现在想想,真是混蛋透了!
顾炀整个下午都在纠结该怎样向他认错,抱着双臂徘徊在白杨树下,满脸都写着忧愁,可是到了傍晚也没想出一个方案。
最后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回家再说,可没想到刚一进屋,言穆的样子就让他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为什么要喝酒,伤不想好了?”
顾炀说着就伸手去夺那只高脚杯,可言穆却死拧着不肯松手。
“醉了?”
听见熟悉的嗓音,言穆呆呆地眨了几下眼:“没、没醉,”他骤然仰起头与顾炀对视,浓密精致的眉忽然就皱起来,“我疼……”
在顾炀面前,言穆并不害怕显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看他现在这有些委屈的样子,倒像是醉了一点,更多的是痛得意识模糊。
“我带你上楼去休息好吗?别在沙发上睡。”顾炀趁他不注意拿掉了高脚杯,倾身上前将人横抱在怀里。
言穆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梦境中,而在这里,顾炀来找他了。他可以在梦里寻求一个安稳的怀抱,可以把堵在心中的哽咽全部说出来。
伤口很痛,言穆缩着身体微微发着抖,闭着的双眼上眼睫轻轻颤着:“顾炀、我的……别、走,不要……离、婚……”
细小的嗓音仿佛祈求一般,到了后面更是显得委屈,颤抖的嗓音几乎快要哭出来。
“别怕,我不走,”抱着人走上楼梯,顾炀侧过脸在言穆额前吻了一下,“一会儿就不痛了。”
“骗子……”怀里的人微微阖着双眸,眼角挂着一滴泪,瞧着委屈极了,“之前、给你口,你居然还推开我,你讨厌我了……”
言穆居然一直在心里纠结这件事,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顾炀一时哭笑不得:“不是的,你那副样子,我想抱还来不及呢,是怕把你折腾得太累。好了乖啊,我们上楼。”
到了房间顾炀在床柜上翻翻找找也没见着止疼药,干脆就不找了。他脱了自己的外衣坐到床边,将虚弱的oga小心地搂紧怀里,盖好被子,慢慢释放出安抚信息素。
空气中浅淡得若有似无的槐花香被浓烈的玫瑰酒信息素完全捕捉,相互融合,围绕在言穆周围,给oga创设出一片舒适而安全感十足的天地。
这样的信息素安抚对缓解疼痛是有效果的,言穆的呼吸果然慢慢放平了,身体不再颤抖。
“睡着了吗?”顾炀低头摸了摸他的脸,逗弄似的。
言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痛……”
家里藏在柜中的玫瑰酒度数都高,一通猛灌下去,就是言穆也醉了一半。水润的眸子睁开之后里面尽是迷离的神色,他软软地靠在alpha怀里,深深吸了一口周围浓郁的玫瑰信息素。
“言穆,我们来接吻好不好?”顾炀凑近他的耳边,细心地调整了拥抱的姿势,不让言穆的伤口被碰到,“你需要信息素了,而且,这样能够让你不那么痛。”
oga侧过脸来看他,柔软的发丝轻轻蹭过顾炀的下巴,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温顺乖巧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微张着的双唇被顾炀低头温柔地含进嘴里,完完全全吮吸了一遍之后又被放开,颜色变得更加红润。
“好软,还香香的。”顾炀眉眼间染上轻松的笑意,“让我也尝尝玫瑰酒的味道吧。”
互相渴求的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唇舌相交,倾洒着莹莹月光的房间里不时传出暧昧的吮吸声。言穆乖顺地打开牙关,任由顾炀将舌头伸到里面搅弄,甚至主动勾起软舌去迎合顾炀,口水滴拉着从嘴角流出,吻得难舍难分。
“嗯……唔……”
玫瑰酒味的alpha信息素变得有些霸道,随着接吻的动作迫切地想要融入进言穆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将他紧紧包裹。
在这样的情况下,伤口真的不怎么痛了,言穆反而被吻得很舒服,结束的时候甚至往前凑了一下,追随着alpha离去的双唇,意犹未尽似的。
“别急,”顾炀用拇指轻轻摩挲着oga后颈处的柔软腺体,“来个临时标记好吗?”
言穆两颊泛起潮红,嘴里轻轻地哼着,像是完全醉在了玫瑰酒的气味里。顾炀见他这样便当他默认了,轻笑一声缓缓朝散发着槐花清香的腺体靠近,伸出舌头将它舔湿,接着用牙齿轻轻咬住。
oga像是被他握住了命门,丝毫也不敢动弹,水光在眼眶里打着转,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随着越来越多的信息素被吸收,临时标记已经完成,oga的腺体沾染上了顾炀的气息。
他把受了伤的言穆搂在怀里,带着他一同入睡。
“唔、乖啊乖啊,不痛了……”
窗外的天空已经大亮,柔和的光线照进房间里,顾炀闭着眼朦朦胧胧的,嘴里却还不自觉念叨着,右手下意识地往旁边摸去,却没有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反而是一片寒凉。
大脑瞬间清醒,他皱眉睁开眼,发现言穆居然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动作极快地下楼来到客厅,看见正端坐在餐桌前静静喝着牛奶的言穆,顾炀才终于松了口气。
“起这么早啊,”顾炀走过去,努力想要摆出最帅气的笑容,可惜头发是乱糟糟的,“我再去给你拿几片面包?”
“不用,我已经吃完了。”言穆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包着绷带的右手静静放在腿上。
顾炀看了一眼,注意到那绷带是雪白的,这才意识到言穆起这么早很有可能已经自己替自己换了药。
一圈一圈缠绕着的绷带有一部分是凌乱的,最后打上的结也比较松垮。一想到言穆自己站在镜子前上药、再用嘴咬着绷带的一头慢慢缠绕的样子,顾炀就莫名觉得心里难受。
照顾他,原本是自己应该做的事。
可言穆总是格外要强,此时就算面对他,竟也成了这样。
注意到alpha还一直站在旁边,言穆微微侧过头睨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他拿起餐桌上已经空了的玻璃杯和盘子,像是要离开的样子,可顾炀却在这时靠了过来,触碰上他受伤的那条手臂。
言穆微张着嘴扭头去看他:“你……”
alpha半蹲在他身侧,脸上的神情很是认真,那双曾经操作过重型武器的手此时却轻柔地为言穆解开了绷带,将其凌乱的部分绕圈拆掉,再一点点缠好,最后轻轻扎上一个对称的结。
“好了,”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任务一般,顾炀开怀地笑了起来,微微抬起头看向言穆,“一天至少得换两次药吧?下回记得叫我来。”
听了这话,言穆顿时眼眶发热,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过脸看向别处:“不用,我自己也可以。”
他不明白,顾炀为什么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责骂了他、带着另一个oga离开之后,还能表现得若无其事,他对自己的关心,都是装出来的吗?
昨晚他是真的疼迷糊了,发生的事情都只记得一些片段,一觉醒来看到身边躺着的顾炀,他没觉得有多幸福,反倒油然而生一股心酸——他身边的位置,顾炀似乎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他在顾炀眼里,算什么?
这婚,非离不可?
“我去帮你洗杯子。”顾炀拿了桌上的玻璃杯跑去厨房冲洗干净,再一回头,言穆不知何时已经走去了落地窗前。
他左手触摸上玻璃,感受到一阵凉意。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言穆侧过脸,在顾炀走到他身边之前转身走了,与他擦肩而过。
“言穆你去哪儿?”顾炀在身后追着。
“书房,”言穆没有回头,“你去上班吧。”
顾炀说:“我今天请假了,我得留在家照顾你。”
“……”言穆停下脚步,神情淡漠,“我现在很好,不用麻烦你照顾。”
“你、你别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言穆我错了,我昨天不该那样误会你责备你,你也知道,我这人做事冲动,情绪一上来连嘴都管不住,我……你就原谅我吧。”
alpha站在他身后,耷拉着脑袋弱弱地拉着他的手,连肩膀都沮丧地低垂着,那懊恼又有些委屈的表情,活像一只祈求主人原谅的金毛寻回犬。
原本想要收回来的手,在看见这样的顾炀时又硬生生地顿住了。言穆垂眸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突然问道:“顾炀,你还喜欢林息若吗?”
“……”alpha傻愣愣地看着他,喉间像是堵了块石头,说不上话来。
“你喜欢,对吧?”
“其实我没生你的气,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早晚有一天要分开……”强忍着鼻头泛酸的感觉,言穆缓了口气,“那总得先让我适应离了你的生活,毕竟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
没等顾炀说完,言穆就挣开了对方的手,沉默地上楼去了书房。
后来alpha在厨房捣鼓一阵,做了个果盘端了上来,进书房的时候脚步都放得很轻,小心翼翼地将果盘放在书桌上,往言穆手边推了推。
言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顾炀是在讨好他,其实早在顾炀拉着他可怜巴巴地说自己错了的时候,心就已经软下去了。
如果真像alpha说的那样,他知道错了,他很自责,那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谁叫自己喜欢这个alpha呢。
他一点儿也不想跟顾炀离婚。
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言穆瞥了一眼白色果盘里的各色水果,用左手叉起一片草莓送入口中,酸甜又凉爽的滋味令他感到惬意,一边继续低头看着书。
坐在一边的顾炀拉着自己的椅子,大起胆子凑了过来,喜悦溢于言表,双眼都在发亮:“你原谅我了?”
这个时候言穆又害羞起来,只冷着一张脸微乎其微地点了一下头。耳根悄悄地红了,他连忙道:“……我渴了。”
“好!我给你端水来!”
晚上的时候言穆准备要洗个澡,顾炀就主动提出要帮他。
“力度可以吗?”
“嗯,”言穆闭着眼睛,“两边也要抓一下。”
“好。”
浴室里水雾氤氲,弥漫着温暖的气氛与光线。言穆舒适地把自己泡在飘满白色泡沫的浴缸里,只余胸口上方的部位露在上空,受伤的那条手臂慵懒地搭在浴缸边缘。
顾炀搬了张凳子坐在浴缸后面给言穆洗着头发,现在已经满手都是白色泡泡,眼睛时不时就会看一下言穆那条受伤的胳膊,心惊胆战的生怕它会滑进水中。
“言穆啊,把手放凳子上吧?”他专门在言穆右手边放了把高矮合适的椅子,让他好搭着手。
可言穆像是快睡着了似的,闭着眼睛一声也不吭,泡在温水里懒洋洋的。
顾炀将他受伤的手拉了一下放在椅子上,之后再替他揉了揉头发上的泡沫:“给你冲水了。”
花洒喷出细细的水流,顾炀认真地替言穆冲干净头发上的泡泡,再用毛巾给他擦了擦。
对于alpha的贴心服务言穆很是享受:“谢谢。”
见言穆露出轻松惬意的神情,顾炀觉得自己真是太擅长伺候人了:“那你再泡会儿,有事喊我。”
“嗯。”
泡完澡以后言穆只简单地换上了一件纯白色浴袍,腰间系得比较松垮。他单手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去了卧室。
顾炀已经在阳台那儿等他了,手里拿着吹风机,笑着拍了拍前面的懒人小沙发:“过来坐,我给你吹头发。”
刚洗完澡的oga慢慢朝他走去,浴袍下覆盖的皮肤白得近乎发光。
“嗡嗡——”
吹风机开始运作,顾炀用另一只手轻轻拨弄着言穆湿漉漉的头发,靠得近了还能清楚地闻到对方身上自然清新的沐浴乳的香味,还有一丝槐花的气息。
乌黑的发逐渐被吹干,一根根细细的发丝摸起来柔软又顺滑,蹭在掌心里像是在挠痒一般,顾炀忍不住多替言穆吹了会儿,尽情揉着他的头发。
“好了!”
到了最后,顾炀把吹风机一关,言穆的头发早已被揉成了乱糟糟的样子。
顾炀轻咳一声:“我给你理理啊,等一下。”
“你这吹头发的技术一点儿也不好。”言穆冷脸看着站在面前的alpha,如此评价道。
顾炀嘿嘿笑了两声,让他在房间里先休息,自己则是拿了换洗的衣物去了浴室:“待会儿我帮你上药,等我啊。”
目送着alpha离开,言穆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站在阳台眺望了一会儿远处的夜空,才拉上窗帘准备去躺一会儿。
浅灰色的丝质床单上,顾炀的手机遗忘在了这儿。言穆把它拿起来随手放到床边的置物柜上,可恰巧在此时手机振动了一下。
突然亮起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林息若发来的信息:‘顾炀,我的脚踝好痛啊,你能帮我买些药来吗?’
言穆并不是有意要偷看顾炀的手机,只是当屏幕亮起,他便不自觉被吸引了注意,而林息若发来的那条信息就宛如一块悬在半空中的石头不上不下的,梗在心里难受得紧。
过了不一会儿手机又自己熄屏,言穆眨了下眼睛,抿起双唇,沉默地坐到床上,把靠枕拿过来垫在背后。
随着“咔哒”一声,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顾炀径直朝这边走来的时候言穆刻意低下了头,在对方拿起置物柜上的手机时,一颗心却又提到了嗓子眼。
“言穆,我出门一会儿。”顾炀显然是看到了那条信息。
虽然早就猜到了可能是这样的结果,但言穆还是免不了产生了巨大的失落感,心里仿佛都空了一样:“好,你去吧。”
alpha像是没察觉出他低落的情绪,从桌子上拿了钱包就走了,关上门之后整个房间寂静甚至得令言穆有些心寒。
他走过去关了灯,在满室的昏暗中缩进被窝里,侧躺着的身子微微蜷缩着,只有当他一个人的时候,才偶尔会露出委屈又难过的表情。
就像现在。
迷迷糊糊之间,言穆半阖着眼已经快要睡着了。他以为顾炀肯定要到很晚才能回来,所以当肩膀被人触碰到的时候他浑身都颤了一下,瞬间防备起来:“谁!”
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映照在alpha的脸上,言穆保持着撑起上半身回首的姿势,一时有些愣住了:“顾炀?你、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儿啊?”alpha不禁失笑,“我看房间没有亮灯,怕你已经睡着了,这才过来看看。”
“你刚刚去了哪里?”言穆问。
“药店啊,”顾炀说,“家里没有外用消炎药了。”
那你也给林息若买药了?你去送给他了吗?
这些问题堵在心里不上不下的,言穆很想任性地质问顾炀一番,却又不忍心alpha露出为难又窘迫的表情。
顾炀跑去开了灯,明亮的洁白光线瞬间让人眼前的画面清晰起来。顾炀牵起言穆受伤的那条手臂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坐在椅子上微微弯着腰,小心地将打了结的绷带解开,再一圈圈拆下来。
当看到伤口处与周围白皙的皮肤截然不同的模样时,他的眼神更加深沉了些:“医生说多久能拆线?”
“得看恢复情况,大概半个月左右。”言穆说。
看他平静无波的表情,好似这伤对他来说不足轻重。
上药的时候顾炀留心观察着言穆,生怕自己动作重了会弄疼他,谁料言穆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自己那条十厘米长的伤口。
最后把绷带完好无差地绑好了结,顾炀才终于露出轻松的笑容:“好了!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言穆摇了摇头:“谢谢。”
“干嘛这么客气,”顾炀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事啊!”
alpha的笑容和甜蜜真挚的话语令言穆为之感动,要是以前,他肯定会笑着追问顾炀“你会一直照顾我吗”?但现在,他只要顾炀愿意留在他身边就好了,他也不想给对方太大的压力。
见言穆脸上浮现出一抹淡雅的微笑,顾炀就知道自己这话说对了,oga受伤了他肯定得照顾着哄着嘛!
alpha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言穆傻笑,后者注意到了,立马恢复了平静的面容:“还不休息吗?”
“现在?”顾炀先是一惊,之后又莫名奇妙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个,昨天晚上,我们……”
言穆静静地看着他。
“我只是给了你一个临时标记,我们就、接了几个吻,这样的治疗程度,够吗?”
要说的话一旦起了个头,后面的句子吐出来就容易得多了。顾炀微微红着脸,嗓音压得很低,到了最后甚至大起胆子往前面凑,差点就直接碰上言穆的嘴唇。
oga冷静地将上身往后靠了一下,眸色凛冽,脸上平淡的表情看起来兴致缺缺。可偏偏他又稍微侧了一下脸,将修长白皙的脖颈展露在alpha面前,像极了无声的邀请。
“言穆,可以吗?”
顾炀的一条腿已经跪到了床边,双手撑在床铺上,此时的位置竟是比言穆要低一些。
他露出有些期待的笑容,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微微往上看着言穆,就好像是乖乖家养狼狗在向主人求食一般。
只不过,他的“食物”很特别。
火热的躯体渐渐靠近,言穆甚至能够数清顾炀双眼上的根根睫毛。alpha眼里的情绪实在太露骨,也太热烈,就连渐渐急促的呼吸都在两人靠得极近的唇边交融。
“我还有伤。”
“不用担心,”顾炀的语速很慢,低沉的嗓音流淌在耳边,像是能摄人心魂一般,“我会轻一点的,保证不弄疼你。”
言穆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待他张了张嘴,顾炀却已经吻了上来,唇齿交融之中,双方都在彼此探索着、汲取着对方的信息素。
啾……啾……
oga柔软红润的唇被顾炀不断吸入口中,时而轻咬,但更多的是吮吸。
约莫被吻了有一分多钟,言穆睁开水润的双眼,上挑的眼尾已经明显红了起来,可顾炀却像是怎样也不够似的,又将舌头伸进了他的口腔,在里面四处轻勾、触碰,压着他的舌头互相摩擦。
“唔唔、唔嗯……”
目前来看,alpha真的是说到做到,接吻的时候把节奏放得很慢,动作却清晰而绵长,在言穆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会及时放开,之后又再次携着火热的气息凑上来。
顾炀抬手按着记忆摸上言穆的后颈,一下就碰到了熟悉的腺体,稍微用拇指摩擦了几下,空气中的槐花信息素就变得更加浓郁了。
“啊啊……”敏感的腺体被alpha如此玩弄,言穆顿时感觉腰间一阵发颤,整个人向后倒去,只能靠着左手勉强撑着身体。
alpha一刻不停地追了上来,伸出舌头舔上言穆的舌尖:“唔、右手别用劲,滋溜……”
湿热的吻渐渐向下,顾炀伸着舌头迷恋似的上下舔着那段细嫩白皙的脖颈,单手解开言穆浴袍的系带之后,又把鼻尖埋进对方光滑的肩窝,狠狠嗅着那令他无比着迷的槐花香,里面还夹杂着一丝薄荷的清新。
纯白的浴袍散开,顺着肩膀滑落。
“啾……”
顾炀突然亲了一下言穆的左肩,轻轻松松就将人给完全推倒在了床上。
他粗壮有力的双腿跪在言穆身体两侧,自上而下用目光描摹着oga的每一寸肌肤,不管是对方迷乱中带着难堪羞涩的神情,还是那玉骨冰肌、身体每一处的完美比例,无一不令他痴迷。
在心中狠狠暗骂了一句,顾炀飞快地脱下自己的裤子,放出早已完全勃起的巨大性器。
由于右手受了伤,根本不敢使劲儿,言穆就只能拿左手勉强抵在顾炀胸口,眼里波光涌动,像是快要溢出水来,好看的眉微微皱起,倔强地保持着最后一丝矜傲:“你、要轻一点……”
“好。”
alpha说完便低头去将一颗嫩红的乳尖叼进了嘴里,像是饿极了似的。不过也只片刻他便松了力道,改成温柔的舔吮,只是那故意发出来的淫乱水声着实让言穆面红耳赤。
“啊啊……这样舔、不行……”
“怎么不行,你应该很舒服吧?”顾炀坏笑着在他脸蛋上啄了一下,一边伸手摸到他的后方,不出意料已经湿了一大片,“看来真的快不行了啊。”
试探着往oga的后穴放入一根手指,那处秘穴柔嫩而湿润,容纳他的手指显得很轻松。顾炀一鼓作气直接又放了两根进去,手指根部绕着圈按压着穴口,待它放松之后再开始前后抽送。
咕叽咕叽、咕叽……
顾炀有些惊奇地看着点点透明的汁液从自己的手指间隙和穴口处迸溅出来,呼吸更加粗重:“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敏感……真的很想要?”
“唔、你怎么——嗯啊……别说了……”言穆用小臂挡住自己的眼睛,咬着下唇呜咽着。顾炀现在在床上,面对他时越来越放得开了,自己现在这样,还不是怪他刚刚亲那么久……
挡在眼前的手臂忽然被顾炀拉着压在床铺上,言穆一睁眼就看见alpha直面着他的脸,英俊深情,性感得令他呼吸一滞。
“别挡,让我看着你的眼睛。”顾炀说着,抽出了埋在后穴里的三根手指,将自己的性器抵在小小的穴口慢慢送进去,一边俯身吻上言穆微微泛红的眼角。
“啊、啊——”
不管经历了多少次,顾炀那根非同寻常的性器还是让言穆难以快速接纳。但oga的身体对此显然已经非常熟悉,就算被硕大的龟头撑开穴口,在一阵发胀过后也能从容地开始扒住顶端,周围的嫩肉甚至开始自发收缩起来。
“才刚进去你里面就开始吸我了。”顾炀说着,又是一次挺腰,粗长的肉棒一下子插进去一半,周身被层层媚肉吸附着。
“呜啊~好、深……呜……慢点……嗯……嗯啊……”
洁白的浴袍被完全敞开,言穆赤身裸体躺在顾炀面前,白皙的脸庞浮现出浅浅的红,嘴角映着晶莹的水光,就连耳朵都快红透了。
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alpha霸道的信息素,它们寻着一处槐花香源,不漏一处地将言穆围绕起来,让他变得更容易迷乱,身体像是快烧起来似的。
这种被信息素牵起的悸动对于言穆来说已经是很陌生的感觉了,不过现在看来,顾炀这段时间给予的“治疗”应该是有效的。
左手无助地揪着床单,言穆侧过脸,一滴透明的津液不经意从嘴角滑下,滴落到床单上:“啊啊、嗯啊……啊……”
“来,用腿夹住我的腰,”顾炀握住那对匀称纤细的小腿,让言穆从膝弯处将腿扣在他强劲的腰上,“接下来,你只要享受就好了。”
他话音刚落,言穆就感觉到插进体内的肉刃开始加速抽插起来:“啊啊、慢一点……嗯……嗯啊、那里,不行……好麻……不啊啊啊……”
不断摩擦着媚肉的茎身滚烫而坚硬,每次都会蹭过埋在下方的前列腺,惹得言穆不停细细颤抖着。坚挺的龟头冲撞上肉穴深处最为敏感的那一块软肉,这具诱人的身体顾炀是再熟悉不过了,一次次顶弄都正中红心。
“呜啊~顾炀……嗯、你慢一点……不要一直、撞那里……啊啊……”
oga轻轻扭起细软的腰,双腿扣在顾炀腰上的姿势门户大开,两瓣浑圆白嫩的臀肉被alpha那两颗沉甸甸的深色囊袋拍打出一大片绯红的痕迹,在一次次爽到极致的抽插中,越来越多的透明淫汁从两人的交合处向外冒出,蜿蜒着沾湿了言穆的臀部,渐渐汇聚到下方,浸湿了一片床单。
“哈啊……啊啊……”
清浅的嗓音染上情欲过后变得有些低哑,言穆难耐地一声声轻轻叫唤着,眼眶已经红了一圈,乌黑剔透的双眸中隐隐闪着泪花。
酥麻的快感从菊穴内部直往上冲,言穆觉得思绪都开始飘忽不定,腰也完全软了,白皙修长的双腿开始变得酸软无力,眼看着就要从顾炀身上滑下来。
“呜啊——!!”
大腿上细嫩的皮肤忽然被alpha火热的双手握住,接着往上一提,主动让双腿紧扣在自己腰部,同时又凶狠地把肉棒凿进肉穴深处,直接撞上了生殖腔口:“腿没力气了?”
顾炀轻笑一声,俯身下去贴了贴言穆沁出细汗的的鼻尖,一边稳稳将对方的双腿扣在自己腰上,一边快速密集地挺胯,粗大的性器在销魂肉穴里浅浅抽插。
“啊、太快了……”言穆单手攀住顾炀宽厚的肩膀,柔软的发丝被对方拨弄几下,接着就被虚虚搂进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
alpha双手护着他的后颈,将他往上搂了一些,低沉性感的喘息就喷洒在言穆耳边:“呼嗯、言穆,你好棒……”
任由alpha埋首在自己颈间吸着清甜的槐花香,言穆紧紧缩了一下后穴,徒劳地想要让那根凶猛的肉棒放缓速度。
他看得出来顾炀已经在很努力克制自己了,用的是最为轻松的姿势,也没有使劲折腾他,现在还小心翼翼地把他固定在怀里,就算到了冲刺的时刻也没有大开大合地弄他。
粗大的肉棒在紧致湿热的甬道里浅浅地抽插着,虽然幅度不大,但顾炀的力度和节奏把握得很好,龟头次次都会精准地撞击在敏感点上,快速而密集,时不时又抵在生殖腔外面划着圈磨着,极尽温柔,却又令言穆溃不成军。
“啊啊啊、嗯啊……啊啊啊……不……顶的、太快了……啊啊好麻……哦啊~我、我不行了……嗯啊啊……”
小腹一阵阵发酸,被肏开了的菊穴更是动情地不断流出淫液。言穆忍不住用脸颊去轻轻蹭着alpha有些粗硬的头发,咬着下唇缓缓闭上迷离的双眼,两滴晶莹的泪水顺着绯红的面庞滑落。
后穴收缩的频率骤然加快,里面似乎变得更热了。顾炀闷哼一声,知道言穆应该快要高潮,便一鼓作气保持着极快的速度刺激着敏感点,一面将oga通红的耳垂含入口中。
“顾炀、顾炀……啊……”
“射吧。”alpha在他耳边这样说道。
耳朵被顾炀舔的湿漉漉的,半边身子都酥酥麻麻,他刚一说完,言穆就呜咽一声重重抖了一下身体,穴内喷涌出一大股透明的淫水冲刷过体内那根巨物,身前的玉茎也痛快地射出了几股精液,胡乱地沾在小腹上。
“唔——!”顾炀将龟头抵在生殖腔外,随着后穴的嫩肉吸得越来越紧,他也不再克制,一股股滚烫的浓精强有力地射在了菊穴的最深处。
当肉棒抽出时,上面沾染着携带出来的白色精液,整根性器油光水亮的,上面满是从嫩穴里带出来的透明淫汁。
“啊、啊……嗯……”肉穴贪婪地绞紧,将alpha射出的精液尽数含在了深处。
他还被顾炀搂着,潮红一片的脸颊上满是泪痕,alpha温柔地伸出舌尖轻轻为他舔去。
“别弄了,好黏……”言穆动了一下腰,想要挣开。
可无奈顾炀完全压制在他身上,强壮的双臂一捞,一下子将言穆给抱了起来:“夹住了吗?”
oga飞红着脸轻轻点头,垂着眼帘的样子看上去称得上乖巧。
“那好,你先把药吃了,我带你再去冲个澡。”顾炀说。
看着alpha称得上温柔的笑颜,言穆不禁愣住了。他不禁在想如果到了信息素缺失症被治好的那一天,顾炀是不是真的会离开他?
到那时候,他也没有理由再留住顾炀了。
他失忆了的伴侣,到现在都还没想起他们的过往。
连休了十几天的病假,直到去医院顺利将伤口拆了线,言穆才被允许继续回公司上班。在这期间,顾炀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现在做饭洗衣打扫样样都能拿得出手。
昨天中午他又拉着言穆做了一次,美其名曰“替你治疗”,实际上自己也已经憋了很久了,只不过碍于言穆手上的伤,不敢要得太频繁。
“上车吧,我送你去公司。”今天刚好是周一,顾炀就想着能和言穆一起去上班了。
他主动替言穆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oga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瞬便努力收敛着笑容:“最近这么殷勤?”
顾炀坐到驾驶位上,倾身替他系上安全带,抬起头眼神有些暧昧,还是那句话:“照顾你是应该的。”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到远意公司大楼下,言穆与顾炀道了别,这才进了公司。
一些重要的工作掉下太多,这时候言穆一出现,beta秘书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汇报着近期的工作:“还有跟钱氏钢铁合作的剪彩仪式,也推迟到了明天上午。”
“好,我知道了,”言穆迈着从容的步伐,又恢复了工作时成熟冷静的模样,“对了,我记得关于那天在酒会现场的枪击案,我让你请侦探查一下是不是和林息若有关。”
据警方说,根据监控可以看见那日开枪的狙击手的确藏匿在餐厅斜上方不远处的一栋高楼中,但对方乔装得很缜密,根据之后的线索,目前还在追缉之中。
秘书说:“目前还没有查明他跟那位狙击手有什么关联,但侦探查到了林息若前些年的经历,说他在帝国境外借贷欠下不少钱,是潜逃而来的,他求职时对我们有所隐瞒。”
“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留在远意,如果放任下去,指不定还会出什么状况,”言穆端坐到办公桌前,冷冷笑了一下,“你去忙吧,剩下的事交给我。”
“好的。”秘书微微颔首,抱着文件夹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林息若,你加班做一下这几个活动的方案,还有宣传方面需要储备的物资,把清单列出来啊,辛苦了!”
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可部门经理又是这样,自己已经提起了包,周围的同事也收拾东西一个接一个离开了公司,可经理脸上带着有些假意的笑容说着客套话,要求林息若加班。
坐在电脑桌前,林息若忍不住皱起眉头,有些怨念——偶尔一两次疯狂加班也就算了,可这些天他总感觉自己被领导针对了,白天的工作量大幅增加,还总是提出拜托他加班加点。
“刘经理,我待会儿有事,这方案我明天做可以吗?”林息若说。
刘经理顿时垮了脸色:“可这方案明早你就得拿给我看,还得修改,下午开会就要用了,你就多担待吧。”
“可我真的有事……”
“林息若,”周围的同事几乎已经全都走了,刘经理朝他走近几步,眼神中带着不屑,“有事你就找言总去说清楚吧,直接说你做不了这份工作。”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林息若惊讶道。
“还不明白?你以为我愿意天天想方设法给你安排工作?上头有人不愿意你在公司待下去了,识相就自己写封辞职信吧。”刘经理言尽于此,也不再强调要他加班了,最后嘲讽似的勾起嘴角,直接离开了部门。
经理离开的时候顺带把天花板上亮着的灯全部按灭,周围的环境瞬间变得昏暗,就如同林息若现在忧愁的心情一样。
他咬咬牙,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顾炀的电话。提示音响了几声之后那边就接通了,这令林息若很是欣喜:“顾炀!”
“息若,打我电话有事吗?”能听得出来顾炀应该是微笑着在讲电话,语气很轻松。
“你现在应该下班了吧?我想……约你出来吃顿饭。”林息若说。
如果能够得到顾炀的帮助,那他就能够在公司继续待下去,又或者他能顺利拿下顾炀,这样就不用为生活发愁了,还能让言穆在他面前尝尝难堪的滋味!
顾炀现在的确已经下班了,而且正在开车回家的途中,他看着斑马线对面的信号灯沉默片刻,心下决定还是找林息若讲清楚比较好:“行,我开了车,直接去你们公司接你吧,估计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那好,我等你。”
通话结束。
二十分钟后,两人就在远意公司附近的一家鱼馆简单选了个靠里面的位置,点了几道这里的招牌菜。
“顾炀,谢谢你上次叫人给我送药过来。”
“举手之劳,”顾炀顺带着问,“你的脚恢复了吗?”
“已经好多了。”餐桌对面的oga扬起甜甜的笑容,“你快尝尝啊,这里的酸菜鱼很好吃的。”
顾炀牵起嘴角配合着笑了一下:“行,我尝尝。”
鲜嫩的鱼肉沾着汤汁完美地刺激着味蕾,顾炀眼睛一亮,连连点头:“真的很好吃啊,息若你这么会挑地方,有你这个好朋友我真是幸运。”他自认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你喜欢就多吃点,”林息若说着,放慢了语速,“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
“我被公司里的人针对,快要干不下去了,”林息若瘪起嘴巴,眼神委屈巴巴的,“我听说你也是远意的股东,所以想请你帮忙,让我继续留在公司做事,拜托了。”
“那你为什么会被针对?”顾炀问。
“我也不清楚,所以才想着找你帮忙。”林息若说。
这下顾炀可有些为难了,虽然从父亲那里得知自己和言穆分别握有远意集团将近一半的股份,但自从公司成立开始,事事都是言穆在打理,他连公司总共多少员工都从没问过。
正伤脑筋的时候,顾炀灵机一动——自己完全可以找言穆说一下这件事啊!
他抬起头,恰好对上林息若期待的眼神,便直接答应了:“行,这事我帮你解决,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军部有文职正空缺着,你可以来面试,我会向上头介绍你的。”
“好!”林息若说,“真是谢谢你了。”
等到从鱼馆里出来,顾炀才发现时间早已过了八点,言穆在七点的时候就已经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怎么还没回去。
替林息若叫了车之后顾炀就赶紧回到了锦华苑,进了别墅之后直上二楼。主卧里的灯已经熄了,顾炀轻轻拧开门,放慢脚步走了进去,看见言穆已经躺在了床上睡着了,呼吸平缓绵长。
看到这人,顾炀的眼神莫名就温柔了下来,不知不觉间嘴角就勾了起来。他俯身轻轻拨弄了一下言穆额前的一缕碎发:“肯定累坏了。”
林息若的事,明天再找言穆说吧。
最左边的那间客房已经许久无人造访,自从言穆受伤那晚开始,顾炀每天都是和他一起睡在主卧里,第二天一睁开眼就能看见对方的睡颜。
早上忙着弄早餐,再加上起得有些晚了,直到顾炀将言穆送到了公司楼下,还是忘了跟他说林息若的事,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在办公室闲下来了才猛然想起。
“要不现在去找言穆吧。”顾炀说着便拿出手机要给言穆打电话,转念一想自己如果不通知他就这么直接过去,再带上一份午餐,对方会不会感到很惊喜?
只是简单设想着顾炀就已经低声笑了出来,看着到了午休时间便说去就去。
“咚咚——”
木质大门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言穆坐在办公椅上揉了揉脖子,心想现在已经到了午休的时间,谁还会来他办公室?
“请进。”他淡淡回应了一声,待门开后颇有些意外,“赵副总,找我有事吗?”
“休息时间就不要用这么客气的称呼了。”对方脸上带着一贯的有些戏谑的笑,显得有些难以捉摸。
“好,”面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alpha,言穆丝毫不惧,“赵行风,在工作之余你来找我,有事吗?”
这个称呼显然也没有让对方满意:“一起去吃个午餐?”
言穆眨了下眼睛,冷冷道:“不用了,谢谢。”
“好吧,其实我来这儿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赵行风说。
“谢谢关心,已经拆线了,”言穆从容地微笑起来,“我的alpha把我照顾得很好。”
“这话我可不相信,毕竟那天在酒会现场,他可是抛下你牵着另一个oga……”
“说够了吗?”言穆压着嗓音,显然有些动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办公室内的二人互相对峙着,全然没有发现在那扇尚未完全闭合的门外,顾炀正在过道上朝这边走来,在听见言穆有些生气的嗓音时,他瞬间顿住了脚步,即将推开办公室大门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面前的门开了一小半,能够让顾炀完全藏在后面,却又并不影响他看到办公室内窗边的场景……
赵行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笑容暧昧:“干嘛突然发火,别忘了可是我送你去的医院,查看一下你的恢复情况,应该不过分吧,我记得……你受伤的是右手。”
他说着,眼神锁定了言穆身上白色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伸手就朝那里袭去。
在触碰到领口布料的同时,言穆也一下子握住了他的那只手,紧皱的眉宇间满是怒意与惊慌:“赵行风你做什么!”
alpha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有些享受地叹了口气,勾起嘴角看向言穆白皙骨感的手背:“你的手真好看……”
他又用另一只手覆盖住言穆的手背,用了些力将它牵起来,缓慢地揉着:“又凉又软,握起来好舒服,你刚刚是主动摸我的手了吗?”
站在门外的顾炀怒容满面,牙关都咬得发出“咯吱”的声响,胸口更是因一股不知名的情绪而剧烈起伏着。他手里还提着原本带给言穆的小草莓蛋糕,可现在包装盒上的手提扣都已经被他捏瘪了,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着白。
他现在真的很想不管不顾地冲进办公室,把那禽兽副总推开!可理智却告诉他,这样做说不定会惹得言穆不开心,毕竟oga之前就有些袒护那个禽兽,说不定……言穆也不需要他的出现。
萦绕在耳边的声音令言穆感到恶心,他咬着牙往后退,赵行风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我又不对你怎么样,就是看看你的伤势。”
“够了!”言穆忍无可忍地推了几下,奋力甩开他,唇瓣微微发着抖,“我说过,之前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言外之意,准备好离职吧。
他绕过赵行风,气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
在察觉到言穆出来的时候,顾炀莫名心中一跳,灵巧地躲到了身后拐角处的另一面,背靠着墙;而言穆走的是楼梯,去的是与他相反的方向,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而在锦华苑的一栋带院别墅内,言穆却觉得今天的晚饭吃得格外沉闷。
顾炀不再热情地给他夹这夹那,也不主动牵起话题,自己问了句什么,对方就只敷衍地回答一两个字,完全专注于埋头吃着碗里的食物。
虽说饭桌上不言语的确是没错,但这样的气氛,让言穆感觉仿佛回到了顾炀刚刚失忆的那个时候。
他有些心慌。
好在晚饭过后顾炀并没有要避着言穆的意思,而是和他一起洗了碗,之后又窝在沙发上。
言穆拿着一份资料仔细看着,面前的水晶长桌上还摆放着一些;顾炀靠在沙发上不停地拨弄着手机,但注意其实全在言穆身上,眼神时不时的就会瞟过去观察他。
可是言穆居然一直在看资料,像是入了迷了,已经完全没有再和他搭话的意思了!
oga身上穿着的还是今早上班时的那件白衬衫,顾炀看着他微微敞开的领口、一小片露在外面的胸膛,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赵行风那双肮脏的手曾经狠狠抓上过言穆的衣领!居然还敢摸他的手!
“啪嗒——!”
手机被顾炀一下子放到桌面上,同厚厚的玻璃发生碰撞,发出的响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一旁的言穆为此惊了一下,扭过头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
他那眼神在顾炀看起来无辜极了。
alpha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感觉就像是身体里像是积攒了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急于喷发,却又堵在胸口,难受极了。
虽然很想直接质问,但最终顾炀还是没敢直击主题:“言穆,你们公司里是不是有人在针对林息若?”
言穆垂下眼帘,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种情况很不好,如果有的话希望你能管管,”顾炀越说情绪越激动,“况且这公司是我们一块儿开的,我也是远意的股东,过问一下怎么了?”
“我并没有说你不能过问,只是公司要开除哪位员工的话,不能只按照你的意思。”
随着言穆这一番话说完,周围的环境也在瞬间安静了。顾炀看着面前冷静自若同他理论的oga,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特别丑陋——生气、发狂、面目狰狞,说话的时候噼里啪啦仿佛浑身都冒着烟,同言穆一对比,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alpha沉默地喘着气,那双深邃的眼眸情绪异常地染上一丝猩红。言穆有些被吓到了,更多的是担心:“顾炀……”
对方没让他接着说下去,而是猛然爆发一般:“我没权利让林息若留在公司,想开除赵行风也没权利,总而言之什么事都是你言总做主!对吧!”
他就不明白了,赵行风那种混蛋言穆为什么还让他留在公司!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顾炀从来都没有这样吼过自己,几乎是一瞬间,言穆就感觉鼻头发酸,却倔强地撑着,“你这是在因为林息若而跟我吵架吗?他找过你了?”
这个问题顾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是因为林息若被针对的原因而生这么大的气吗?
好像不是。
那又是因为什么?
顾炀许久的沉默仿佛默认了言穆的想法,后者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低下头扯出一抹苦笑。
“该开除的人我还是会开除,”言穆从沙发上站起来,背脊依旧挺直,但眼底却是一片凄凉,“我们两个,还是先各自冷静一下吧。”
他从顾炀身侧经过,才迈出两步却被对方猛地握住了手腕。
alpha依旧眼神低沉地看着前方,可手上的力道却一点儿也不小,露出来的一截小臂上筋络都已经鼓胀起来。
手腕被握得太紧,更糟糕的是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言穆脸色白了一些,低头去看:“放开我。”
“……”
“顾炀,你弄疼我了,右手还有伤、啊——!”
对方完全不顾言穆近乎哀求的话语,用力将他拉了过来,一把推倒在沙发上。顾炀双腿跪在他身体两侧,脸色阴沉,高大的躯体将oga完全禁锢住,动作急躁地伸手去扯他的衬衫领口。
这样强势而具有压迫性的顾炀令言穆感到有些慌张:“你、你别这样……”他缩着身子竭力想要往后靠,一边抓住了alpha在他胸前作乱的手。
顾炀愣愣地看着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白皙细嫩的手,思绪一时飘到了今天中午的时候,那时,言穆似乎也这样握住过赵行风的手……
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又酸又涩,顾炀咬了咬牙,呼吸一声比一声更沉重,盯着言穆那只手直接舔了上去!
“啊……”言穆低声惊呼,明显瑟缩了一下,抬起那只手想要逃开,却又立马被alpha紧紧抓住手腕,两根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被对方含进嘴里,火热湿滑的舌头在里面不停搅弄舔舐着。
滋溜……咕……
等顾炀舔够了松开之后,oga那只虚虚张开的手上早已沾满了透明黏腻的津液,完全染上了顾炀的信息素,修长的手指在灯光的映照下,白得近乎发光。
那一只手腕被顾炀紧紧握住压过头顶,alpha另一只手灵活地解开一颗颗衬衫扣子,有些干燥的嘴唇随着每一颗扣子的松开而在显露出来的细嫩肌肤上急切地亲吻着,水痕一路往下。
“顾炀……”言穆皱起秀气的眉,那双漂亮的凤眼里闪着微光,说话时嗓音都是颤抖的,“前天才刚做过,不要……”
他拿伤痕未愈的右手轻轻抵住alpha结实的肩膀,顾炀吻过他的小腹之后,抬起头来用充满色气与欲望的眼神看他,下一秒便扑上来吻上了他的嘴唇。
“唔嗯……轻点、嗯……”言穆含糊不清地抗拒着,柔嫩的嘴唇被嘬得发麻。
他不禁心想,难道顾炀就因为他要把林息若从公司开除,而忍心这样对他?
被强迫的性爱,他向来不喜欢!
张嘴用力咬上顾炀的嘴唇,后者痛呼一声暂时后退了些,言穆趁机左手使劲一挣,推开面前的人逃出了他的禁锢。
顾炀用手指抹了下嘴角,发现居然出血了。在言穆刚走出几步,他又猛地起身追了上去:“给我回来!”
oga被他霸道地抵在落地窗上,两只纤细的手腕被固定在两边,仿佛快被握碎一般。纯白的衬衫凌乱地散开,顾炀看着他匀称白皙的身体,眼神近乎贪婪,携带着火热气息的嘴唇重重吮上修长的脖颈,又对着那精致的锁骨又吸又咬,再渐渐往下。
“啊……”敏感的乳头被重重咬了一口,估计会留下痕迹,“顾炀,我说了今晚不想做!”
言穆明显的拒绝意味让alpha气得红了眼,脑海中又不禁浮现在办公室外无意间偷看到的暧昧刺眼的场景。顾炀觉得心都快要爆炸了,他现在只想要将言穆完全占有!
为什么要拒绝他?
为什么不配合他!
“不准,”顾炀的嗓音近在咫尺,低沉愠怒得近乎可怕,“不准拒绝——!!”
刹那之间,alpha强大的精神力在无形之中极速向四周发散,造成短暂而强悍的能量波动。在帝国,除军事战斗需要之外,任何alpha的精神力其实都不能擅自动用,尤其是面对oga,那样太容易造成伤害。
而顾炀作为顶级alpha,仅仅是气到了极点随意释放的一波精神力就足以穿透整栋别墅,甚至掀起无形的风浪、将满园的玫瑰尽数斩断!
“啊……”言穆在那一瞬间停止了所有的反抗动作,仿佛连呼吸都凝滞了。太阳穴传来剧烈的疼痛,好比一根根针在往脑袋里扎似的!
疼到极致的时候,就连眼前的画面都是模糊的。他微张着嘴再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唇瓣细细颤抖着,脸色苍白,眼神一片空洞。
全身上下渐渐失去了力气,眼皮也越来越沉,言穆痛苦地皱起眉,虚弱地背靠着落地窗,一点点滑坐到了地面上,他的双手再也没力气去反抗顾炀了,对方此时也自然松开了他,只见oga一对纤细的手腕上染着大片的淤青。
在那之后,言穆完全阖上了眼,意识一片模糊,晕了过去。等他终于慢慢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跪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的姿势,下身一片寒凉,不着寸缕。
顾炀握着他的腰,火热硬挺的粗大性器已经挤进他湿漉漉的臀缝间,自下而上狠狠摩擦着,一遍遍用力蹭过已经被手指玩得松软的穴口。
四肢酸软无力,腰也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因为刚才遭遇了精神力穿透,oga顿时变得异常脆弱,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似的。再加上无时无刻不缭绕在周围的压迫信息素,他更加没了反抗的心思。
言穆身上只余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衬衫勉强遮住了腰部以上的后背,两个性感的腰窝一览无余。白嫩柔软的臀部被迫高高翘起,修长匀称的双腿簌簌颤抖着,膝盖已经跪得发红。
他勉强用手支撑起身子,满是哀切的双眼直视着前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见了满院萧条——他精心养护的玫瑰园,已经全部被毁了,灌木一下子从中间被alpha释放出的精神力尽数斩断,脆弱的玫瑰四分五裂,花瓣散了一地。
愣愣地抬起手想要触碰,却只能徒劳地将手伸到了面前的玻璃上。言穆的嘴唇无声开合着。
玫瑰……
“醒了?”从这轻松得意的语调听得出来,顾炀现在心情不错。
他已经将言穆的菊穴完全扩张好了,oga的顺从令他忍不住勾起嘴角。滚烫巨大的肉棒再次插进臀缝之中,感受着白嫩软肉的极致包裹,他双手握住两瓣柔软的屁股将它们往中间聚拢,紫红色的肉棍在其中快速耸动起来。
言穆被迫一下下轻微地晃动着身子,内心却空落落的,悲哀到了极点。他的身体感觉不到一丝快乐,仍旧呆呆地盯着庭院中,极为轻微道:“我的、玫瑰……”
那是顾炀亲手为他栽种的玫瑰园。
现在,顾炀也亲自毁了它。
alpha尺寸可观的性器早已蓄势待发,在外面蹭了一会儿之后直接就对准湿润的菊穴插了进去,一下子没入大半根。
“啊——!”言穆惊呼出声,酸软无力的手臂再也支持不住,只能任由上半身慢慢趴了下去,而臀部却被alpha掌控着不得不一次次撞在对方坚硬的胯骨上。
言穆痛苦地闭上双眼,两滴晶莹的泪珠同时从眼角滑落。膝盖好疼,后面也好疼,他无力地将额头靠在地面上,原本红润的下唇被他咬得泛了白。
甬道内紧致而温暖,媚肉从各个方向温柔地将猛然闯入的大肉棒包裹住,不断吮吸,伺候得顾炀舒服极了。他渐渐开始挺腰抽插,速度虽然暂时不快,但每一次撞击却是极深,沉甸甸的囊袋啪啪拍打着那柔软的嫩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言穆完全占据。
可是渐渐的,顾炀察觉出不对劲来:“怎么不出声?”
oga乖乖承受着他的肏弄,但却虚弱地塌着腰,无声无息。
“叫啊,言穆,叫出来!”看不惯他这幅冷漠回避的样子,顾炀气得双目发红,猛地将肉棒顶进最深处,同时俯身下去,炽热的胸口紧贴着言穆的后背,寻着那散发甜蜜诱惑的腺体狠狠咬了上去!
“啊——!不、不要……”
牙齿刺破表皮,可alpha却还是没有松开,凶狠霸道地往里面注入自己的信息素,任由那微微渗出的鲜血越流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