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白，我们先回去吧！”玄白牵着梦白的手，在云将的注视下，捡起地上的炸鸡往灯火通明的小区走去。
路过保安亭，玄白透过玻璃窗看了后面一眼，云将还跟着。和气地和保安打了个招呼，故意回头看了云将一眼，就带着梦白离开了。
看到玄白对着个人类笑，云将气的牙痒痒。可他不能像以前一样冲动，直接把那人杀了，也知道这是玄白故意刺激他，只能在经过保安亭时瞪了保安一眼。
眼神过于犀利恐怖，吓得保安浑身一颤，差点把手上的水杯摔在地上。
梦白第一次来玄白的家。他以前都不知道原来哥哥这几年也在帮人类干活，拥有的钱比他还多，已经能够买下一间公寓了。
玄白从囚妖镜出来之后就找到了他，告诉他自己要在人间待上一阵子。对于妖来说，一阵子可以是几年，也可能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梦白没有纠结那么多，只要玄白在他身边，他就觉得再久都无所谓。
门一开，梦白就迫不及待地变回狐形，围着客厅蹦蹦跳跳，时不时蹦上沙发踩几脚留下梅花印，或凑到玄白在窗边养的绿植上拨两下叶子。
“哥哥家真好，好喜欢。”
玄白把冷掉的炸鸡重新热好，就看到梦白在地毯上滚来滚去，无奈地将炸鸡放到桌子上，又拿了两瓶牛奶。
梦白总像长不大似的，玄白高兴他能一直保持着天真可爱，又希望他能多长几个心眼以防被骗。
闻到炸鸡的香味，梦白一秒起身扑上去，突然听到敲门声，迅速地变回人形，又将一只小鸡腿塞进嘴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玄白都有些诧异，显然梦白不止一次做过这种事。
玄白以为是云将，没理。可敲门声一直不断，咚咚咚听得还是挺烦人的，冷着脸打开门，门外却站着个穿蓝色高叉长裙的女人。
“徐小姐有什么事吗？”正巧身后传来杯子碰撞的声音，玄白扭头看了一眼梦白，正好他也抬起头尴尬地看着自己。
弟弟有点笨手笨脚的，他作为哥哥不能放任坑白一个人太久，也不等徐希回答就说道：“这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这么晚来打扰确实不好意思，只是事关紧急，还希望玄先生能理解。”徐希微不可查地往屋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捧着杯子喝牛奶的梦白，随即询问道：“您家有客人在不方便啊！”
玄白冷冷地回了个是就准备关门，看到一脸阴沉站在电梯旁边盯着他两的云将，又提醒了一句：“回去的路上小心。”
“这…那好吧！”玄白的意思很明确了，徐希知道再说下去只是自讨没趣，悻悻地走了。
徐希是他之前出任务时认识的，是个对任何事物都充满好奇心的人类。这本来没什么，可惜她好奇心太强，什么事都喜欢第一个上，还总是把事情搞砸，玄白忍她很久了。
稍微多出了两次任务，徐希以为自己和玄白混熟了，打听到玄白买公寓的事，故意在他面前提起。
本着对人友善的原则，玄白简单地提了下意见他本就是因为这里离梦白的公司近才买的，真要说什么优点，就是对人类来说上下班比较方便。
可就是因为这样，玄白再次引火烧身，徐希把公寓买在了他楼上，时不时就借着工作想拜访，烦得玄白有段时间直接住外面。宁愿被云将纠缠，他也不想和徐希有什么接触。
烂桃花也太多了吧！玄白暗自腹诽，瞥了一眼还在电梯旁边的云将就关上门。
“怎么了吗？”梦白将另一半脱了骨的炸鸡放到玄白面前，又收拾了下桌面，才问起刚才的事。
“…没什么，”玄白摇摇头，夹起一块鸡肉刚张开嘴，想到梦白的朋友，询问道：“梦白有喜欢的人吗？嗯…我是说那种喜欢…爱…有吗？”
“一定要喜欢‘人’吗？”梦白觉得哥哥在为难他，虽然人类大多数很可爱，可是还达不到爱的程度。因为人和妖的寿命不一样，短到只有他们的一个零头，可是需要做的事情又很多，有种匆匆过客抓不住的感觉。
“不，随你心意。”感觉自己太操心梦白了，玄白停止了这个话题。
……
夜深人静，玄白闭着眼睛坐在床上，警觉地听着周围的动静。树叶无风自动，一声凄厉的尖啸划破夜晚的宁静，玄白睁开眼，就对上一张大脸。
“有病吗？”玄白推开云将，准备起身去查看情况。
云将不只一次不请自来，玄白已经见怪不怪了。何况刚才他就嗅到了云将的气息，没什么坏心思就没管他，谁知道他又来爬床。
云将将他按回床上，神情烦躁地说道：“自己作死，别管他们。”
云将说的有道理。最近旁边的几所学校流行着个奇怪的游戏，好些同学在玩过这个游戏之后轻则神志不清，重则昏迷不醒。老师天天开会强调不能再接触那个游戏，可有些学生不听，能有什么办法。
部分学生学校管不住，家长们也不太关心这些事，什么时候聚集在一起悄悄玩了也没人知道。等发现他们出问题了，已经太迟了。
昨天下午他就发现几个学生在玩那个游戏，站在旁边看了一会，没发现什么问题，就是隐隐觉着有些奇怪。听到学校传出的课铃声，才想起来人类有固定的上课时间，周末都不一定有休息，何况是在周一。
一直盯着那几个同学，待到天都黑了，那些人还蹲在原地。仔细观察才发现每隔一段时间他们的动作就重复一次，就像被输入固定程序的机器人一般。
为防止其他人被牵连，玄白用阵法将几人隔开，一直等到没什么人经过，才开始动手。
“让开，别逼我动手。”两个人紧贴着，他都能感受到云将的心跳，似乎急促了点，体温貌似也偏高，像是发高烧的人类。不过他没放在心上，轻松地推开了云将，才发现云将软绵绵的，被他一推直接躺在了旁边。
“又装死？”玄白皱皱眉，不想理他。
云将闷哼了一声，抱着玄白的被子身体微微颤抖着，很难受的样子。无法不在意，玄白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温度高得烫得手心发疼。
妖和人一样会生病，只是大妖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云将这突然的病症，还真让玄白有些摸不着头脑。
仔细回想了下这些天的云将，除了欠揍地出现在他面前刷存在感就没有别的事了，怎么突然地就生病了。
盯着云将红扑扑的脸看了一会，玄白不客气地掐着他的脖子，冷冰冰地说道：“没死就说句话。”
云将微微睁开眼，艰难地将他的手从脖子上掰开放到胸口，虚弱地说道：“妖丹…有问题…”
妖丹？玄白想起来那颗金丹，冷嘲热讽道：“该不会是太久没待在你身上，妖丹易主了吧！”
玄白拿回来的金丹，在妖族皇宫里放了百十来年，要不是他去拿出来，恐怕现在云将现在还是没有自己的妖丹，只能可怜兮兮地用一条死掉的小蛇妖的妖丹。
“嗯…”轻哼了一声，云将闭上眼睛，抓着玄白的手也放开了，看来是太过虚弱马上就睡着了。
玄白嫌弃地“啧”了一声，收回了手。又帮云将把脉确定问题不大，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想出门查看外面的情况，又怕云将死在自己房间里。好歹是妖界老祖宗级别的存在，真死了妖界不会放任不管的，到时候恐怕又有麻烦事。思量之下还是叫醒了睡得正香的梦白，让他帮忙看着点。
梦白迷迷糊糊点头，抱着枕头来到玄白的房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云将，坐在床边，垂着头又睡着了。
玄白叹了口气，动作轻轻地出门，刚走到电梯门口就发现半夜三更电梯还在运行，正有人从上面下来。梯门一开，里面站着徐希。
两人都有些惊讶，徐希率先开口说是接到任务，给玄白发了消息组队，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已经在等着了。
玄白没说什么，走进电梯按下一楼的按钮。他的手机不常用，除非梦白给他发消息，不然三天都不一定看一眼，出任务经常凭感觉，有事就做，有人处理他就不插手。
玄白的冷淡让徐希识趣地闭上了嘴。颓唐地透过电梯镜偷摸观察玄白的表情，依旧毫无所获。
玄白的人形优雅自然，随便往哪里一站就能吸引很多目光，徐希自然也是被吸引的其中之一。和许多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自认为爱情不过是陪衬的徐希对玄白一见钟情，甚至陷入了幻想中的热恋。
表现得太明显，不少同事都知道了她心悦玄白，可惜玄白一点反应都没有。时不时就能听到同时说玄白是根木头，白瞎了徐希的喜欢。背后说，面前说，玄白压根都不当回事，渐渐的，徐希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其实这也不怪玄白。他唯一一次参加的人类的聚餐活动，目的就是为了撮合他和徐希。玄白知道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他不会和任何一个人类在一起，算是很明显的拒绝了，想不通徐希为什么还要将心思放在他身上。
到了事发地点，玄白又看到几个学生低着围在一起，时不时发出诡异的笑声。
刚想动手，徐希就拦着他，“他们还有救，先让我劝劝他们。”
玄白一脸疑惑地收回手，站在旁边看着徐希走上前试图和那几个人搭话，可惜说了两圈，没一个理会他的。
玄白着急梦白和云将，不想浪费太多时间，直接收服再找原因是最快的，徐希这种试图通过嘴炮唤醒学生的办法不说成功率，时间就是一大把一大把地浪费。
等了十分钟，徐希还是没有说动一个人，甚至自己也受到影响开始情绪激动起来。
玄白刚想动手，背后快速闪过一个黑影，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心脏，鲜血喷涌而出。
什么？血腥味在鼻腔炸开，玄白强撑着身体看向慢慢向他走来的徐希，脸色一变，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玄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在人类手上，更想不到还是他可以信任的人。尖刀贯穿心脏的同时锁住了他的妖丹，想要攻击也使不出力气。
“谁让你整天在我面前板着一张脸的，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我呢？大妖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被我们呼来唤去！”徐希疯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玄白平静地躺在地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人类就是这样，善变，没什么好说的。想到梦白有可能因为自己受伤而伤心，玄白强撑着一口气想要逃开，还没使上劲，徐希的尖叫就再度传来。
似乎，有谁过来了…
失血过多，玄白被紧急送往医院。人类的药物对他没多大用处，何况还被贯穿心脏，还能吊着一口气到医院都是个奇迹，想要活下去根本不可能。
于是在医生的死亡宣判下，玄白被送进了停尸房，很快又被人从停尸房的暗门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