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每年沈持让他妈都会去,今年却要缺席了。
这事儿很玄乎,冯秋月昨晚梦见沈持让的奶奶说自己那坟上有个洞,让去填一下。冯秋月在梦里应着,说找个日子就来,然后抬脚就要走。
哪知刚迈步,光秃秃的土堆上的洞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并说:“你走吧,走了我就把你拉回来。”
梦醒之后冯秋月就感觉不舒服,像重感冒一般,上吐下泻。
她的病弱气一直持续到晚上,冯秋月难受得厉害,晚上吃年饭前要先摆上给“老人”们先吃。冯秋月一直觉得是昨天沈持让去把她老人家坟头的草给割了才导致现在这样。
她倒上酒,无奈道:“妈,你能不能讲点理,那是你孙子除的草,怎么能怪我头上呢。”
话音刚落,客厅左边那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沈持让摔了。
去医院一检查,尾巴骨折了。
我不是周季昂吗
沈持让能摔这一跤完全是给吓的。
老家厅堂右手边是厨房,中间隔了一个屋子。这屋的灯不怎么亮,沈持让去厨房端菜,一脚跨过门槛,落脚踩到一个总体来说算软乎的东西。
还未完全看清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时,脚踝靠上的位置猛地传来像是被大号的针尖刺破皮肉的痛感。
紧接着那冰凉柔软的东西就顺势缠上沈持让的小腿。
沈持让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没脚的软体动物,当他看见一条花蛇缠在他腿上,连声都没叫出来,往后一退,磕着门槛上摔得很惨烈。
当时他就站不起来了,尾椎疼得厉害。一家老小还不知道他摔得这么严重,只顾着拽他腿上的那条近一米长的蛇。
周季昂把沈持让抱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蹲下身捏着他的右脚挤伤口里的血。他眉头不展,抬头看见沈持让脸都白了,站起身要抱他,说:“哥,去医院吧?万一有毒呢。”
这种蛇在农村经常能见到,尤其是夏天。沈持让小时候跟爸妈去山上的地里背玉米,只要是杂草茂盛的地方,拿棍拨开,十有八九能看见贴着地窜走的菜花蛇。
沈持让现在又疼,又被那东西吓得整个人都难受,鸡皮疙瘩到现在还没消下去,不是那么想说话。
嘴唇刚动了动,与此同时把蛇放生后回来的沈志勇踏进屋,觉得没有大问题地凑过来看了眼沈持让的腿。
“没毒。”他转头支使围在沈持让面前的沈云铮,说,“去给你哥兑点肥皂水洗洗。”
“好。”沈云铮面色紧张,看了下沈持让说,“哥,你等我,撑住。”
沈志勇嫌他说话晦气,虚虚地踹了一脚:“就你能说,快去。”
在他们这里,有老人去世后会变成小动物回家看望家人的说法,沈持让他爸对此深信不疑。
特别是大冬天,蛇类又是需要冬眠的动物。它突然出现在家里,沈志勇觉得是亲妈回来了,放走时还嘀嘀咕咕说了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