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过去,那段明明就在一个多月前,却在记忆里像是过去了很久很久的过去,被欺侮殴打成了家常便饭的时候想的那样。
闭上眼吧,就此沉睡在这个堆积着垃圾,尸体与他的阴暗角落。
奥斯瓦尔德几乎要被说服了,他很想就这么睡去,什么都不去想,可是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在过去每一次这么想的时候,是什么让他一次又一次挣扎着站起来的呢?
恍惚中,有一双温暖手的手附在他脸畔。
啊,是妈妈啊。
如果他死了,妈妈怎么办呢?妈妈会不会因为他的死去而伤心呢?如果他死了,妈妈该如何在这个肮脏的地方生活下去呢?
如果他死了,会不会有人欺负她呢?
最初的最初,他拼尽全力想要混成个人物,不就是想要保护妈妈吗?
已经黯淡下去的视野重新亮起,奥斯瓦尔德睁开眼,他的余光看到了简易囚室中对着他泪如雨下的母亲。
他很久没去看过她了,他这些日子一直很忙,忙于扩张他那该死的事业。
“咳……有什么冲着我来。”奥斯瓦尔德啐出一口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驱使他动了起来,奥斯瓦尔德猛地伸出手,死死抓住站在他身侧那人的脚踝,哪怕被连踢了几脚也没有放手。
“她什么也不知道,你说过的,只要我来了,你们就会放过他。”
可能有一根断裂的肋骨插进了肺里,奥斯瓦尔德每说一个字,就感到氧气在减少,但他不在乎,他像个快要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的野兽,死前也狰狞着留下诅咒和威胁:“如果你撒谎了,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我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将堵上一切,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疯子的眼白被血丝充斥,嗓音嘶哑而尖锐,鲜血止不住地涌出,他死死抓着那只脚腕,仰起头,灯泡的光芒晃地他看不清上方影影绰绰的人脸,但野兽的第六感却指引他看向了一张脸。
半瞎男人看到了一张不属于人类的脸,那张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着,那令人恐惧的表情让他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却因为被抓住而绊倒在地。
这让他的恐惧变成了屈辱。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看清楚,如今你才是那个阶下囚,可怜虫!
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你应该跪在我面前恳求我!
半瞎男人完全忘了对方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这么做过了,抛却所有自尊痛哭流涕地祈求他放过他的母亲。
男人被那个表情吓到,而被一个阶下囚吓到显然让他屈辱不以,尤其是在身边有一群小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