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点了蜡烛,上了香,然后,跪在蒲团上,给老家主烧纸钱。
今日高兴,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只管尽兴,沈崇那贼子被判凌迟,该他受的,一刀没少,头颅更是被悬于城墙,示众三个月,但这些远远不及您和兄弟们所遭受的惨状,您耐心等着,王爷和王妃是有大本事的,迟早能将那两个罪魁祸首送下去给您赔罪。
萧伯不停地往火盆里添纸钱,火光映得他的脸通红,是掩不住的笑意。
王爷是天生的战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狗皇帝也不敢轻易再动玄甲军,您的心愿,王爷都为您达成了,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老奴已经没有遗憾,但老奴还想给王爷带几年小主子,您啊,就让老奴再享几年清福,等小主子长大成人了,老奴再下去陪您喝酒。
萧伯烧完纸钱,也给自己倒了一碗,跪坐在蒲团上,就如从前在军营那般,一边闲话家常,一边陪老家主喝酒。
萧宴玄从军营回来,拿了把铲子,蹲在桂花树下。
沈青黎看他在铲土,乌黑的杏眸晶亮如星子:是要挖酒吗?
萧宴玄微笑道:我上次跟父亲和兄长说,你酿的梨月白醇香甘甜,带来给他们尝尝。
沈青黎眉眼也弯了起来,笑容娇憨:我也要跟父亲和兄长喝上两杯。
说罢,拿了个铲子,帮着一起挖。
两个人速度快,没几下就挖出一坛。
沈青黎掏出帕子擦去酒坛上的泥土,萧宴玄又挖了一坛出来,擦干净后,两人一人抱着一坛,去往祠堂。
萧伯见了,笑呵呵道:老家主今日有口福了。
酒坛上的泥拍开后,酒香四溢,沈青黎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一连倒了五碗酒。
萧宴玄可不敢让她喝。
他拿了个小酒杯倒满,轻笑着哄道:梨月白酒劲大,咱喝一点就好。
沈青黎假装没有听到,要去端酒碗:今日高兴。
萧宴玄拿过她手里的酒碗:可以喝一杯。
沈青黎哼了声,似有了小情绪,不满道:谁家惧内的夫君,管夫人跟管闺女似的,你管得这么严,哪里惧内了?
萧宴玄好笑道:是谁吃甜酒酿都能吃醉的?
前世,她酒量好。
这一世,最多就两小杯。
沈青黎蓦地想起上次吃莲花羹的醉态,这是她嫁进来后,第一次和萧伯伯喝酒,不好失态。
但还不忘讨价还价。
先喝一杯。
沈青黎放在鼻尖轻嗅了两下,抿了一小口。
入口醇和,有一股淡淡的梨花香,她眉眼舒展开来,餍足得眸子都弯成了月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