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客气了,都是我们家侯爷的心意,还望公子能喜欢。”
她没再去看他,可不知怎的,竟感受到周身的温度骤降,叫她在心里打了个寒颤。
“开席还有些时间,我便让下人带娘子去内院逛逛,里处都是女眷。”
这份疏离和礼数倒还真叫她放下了些戒备。
她点点头,行礼作别,跟着一个丫鬟往里边走。
来了也好,提前打探一下柳家的情况再做精细打算。
只是进入内院后,还没让她注意到庭院空无一人的古怪,角落那颗杏树就吸引她全部的注意。
曾经那颗夏季亭亭如盖,秋日满枝金果的杏树。怎么会认不出呢,那主干的走向,一次一次出现在她梦里。梦见她沿着伸向院外的树干,爬至高处见她的周怀。可从前即便是冬天,也不会如今日这般枯败。
白榆的脚步愈渐虚浮,几乎不受意志掌控朝着它走去。
她笑了。
被砍去的枝桠处还有她十岁时亲手钉进去的玉钩。
伸手抚上那里。儿时还得踩着枝干才能摸到的地方,如今连踮脚都不再需要。
被砍去的那截送给了吴院判做研究,她闲暇时最喜欢在太医院折腾草草木木了。
小星儿给它钉上玉钩,说是给老杏的赔礼。
泪水无声滚落,沾湿了领口的衣裳,她才意识到自己在颤抖。
全身的战栗,无不昭示着崩溃之举。
抚着玉钩的手上突然覆上一只大掌。
她猛然一颤,回过头,竟是那位柳公子。
白榆飞速抽回手抹去了挂壁的泪珠,转过身低下头。
“柳柳公子。”
“娘子有伤心事?”
那柳公子直接伸出手,以指背拂面,拂去她刚落下的晶泪。
“柳公子!”白榆应激地撇过脸去,眉心露出些厌恶。
他却毫不在意,双手捧起她的脸,在她不得不看过来时,用漾着水波的眼神望进她眸底。
“姐姐,是我啊,”他慢慢朝她凑近,“我是白术啊。”
白榆已然失去了思考,愣愣睁着眼,眼前越来越暗,他越来越近。
慢慢的,唇瓣的触感愈发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