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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答案?出路?(2 / 2)

“对。”温北道:“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寻找其机关启动的瞬间,将其卡住,从而彻底调整光线方向。”

“但是,我不能保证,此法完全奏效或者不会导致其他机关损坏,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我们被困。”

陈悯生略作思考,突然问了句无关的话:“你在庸王爷手下当差那些年,次次遇险都是如此?”

温北被问得一愣:“前辈是问的什么?”

“跛脚媳妇0石头过河,每一步都是在赌命。”陈悯生的眼神很沉很沉,像一条河又流淌又吞噬:“吃不准什么时候就si于非命。”

当人奴婢下人小厮,哪个不是整天提心吊胆哄主子们开心。就算太开心,也会被随意赏板子全当主子乐意。什么时候心情不愉,被发卖被打si埋土里也是常事。

温北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说起来李止悦这人也有卓越的地方,对手下有人情味儿,赏罚分明,就俩字舍得。

他除却不把心av子当人看以外,没有别的不好。

温北真心诚意道:“自然。给人当刀当剑当利器,总得有点儿觉悟不是?”

温家老头儿当年能成功送她入府,由头不就是王爷说:“缺把好刀。”

只是谁想到后来会发展成那样,也不怪她会跑,给人当心上人是要折寿的。

温北也吃不准对庸王爷的态度了。

似乎恨也不能维持几分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了,就像那坊间偶遇的陌生人,能说得上几句话,能假意寒暄,就是不能再走进府邸喝上几杯热茶了。

总归是没si成,也没活成。现在想活了,便不想叫他去si了。

他是王爷,与皇帝亲厚,与属下亲厚,还是如最初最初遇见那样,是一颗月亮遥遥不可知,是权势的符号轻易就能叫人匍地跪拜。

是温北一个遥远的故人,她就当他si了。

毕竟杀了王爷也并不能使温北想活下去的愿望变得更圆满。她受够了被人追逃欺压的日子。

“前辈,我当暗卫那些年可jg彩得很,等我有空,慢慢讲给你听。”

温北不想再揭开疤痕以供消遣,踩着地上的无名小草,走到那处向上的藤蔓边。

她揪着墙上的藤蔓荡了一荡,十分结实。眼神微眯,面se忽然一松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将几处藤蔓一卷拧做一块坐处,往上一坐,一手抓着藤,一手垂直指向头上的蔓:“喏。我瘦,只需借藤而上,容易得很。”

陈悯生挑眉:“那就是说我胖了?”

“岂敢岂敢。”温北口中应着,注意力却始终落在藤蔓上。

陈悯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道:“就依你说的来。”

“机关实际上是零件之间的接触与延续。”

也就是说,没有凭空存在的机关,零件与零件的接触点或面都是拆解机关的关键,同样的也是阻断及反控机关的关键。

这话可不是温北说的,而是当年试炼之地,那位吊儿郎当的课业老师说的。据说,在那个地界,还没有他解不开机关。

像他这样晋国内外都找不出几个来的人物,因何到了试炼之地,还屈尊当个老师?

没人知道,温北也不知道。

从前只想着怎么通过绩考,两只耳朵两只眼睛除了课业什么也装不下。现在想从回忆里找出些无聊八卦,简直困难。

说起来,“花瓶”中的机关虽然看似严丝合缝,没有拆解的可能,但架不住温北师出有名。片刻的功夫,她就找到了突破口。

“前辈,帮我个小忙。”

陈悯生眼见她在墙t上、机关上捣鼓半天,神情很是认真,便禁不住也对她的手法渐入神。冷不丁听她的声音,视线都还没有从墙t上灵动地双手上移开,下意识问:“什么忙?”

回望温北的两只眼睛,无神。

温北深知两人间如同丝线般脆弱的“盟友关系”,就算是轻轻一捏,也会断掉。便随x地开启了讲解模式,手移向“月升处”的要紧处,缓慢道:“刚才我们讨论过,这处机关最终需要c纵的必定是——”

她声音稍重:“可以反s或者折s等其他传递和改变光线的物什。”

“b如晶石光面、铜镜这些……”温北转而一笑:“当然,也可以是c纵光线本身。”

“但是,光线的储存和触发实际c作起来要b设置c纵光线的媒介物要困难许多。”

更别说按照目前可以观察的光线来看,必定需要设置多处。

工程量之大,根本是人力所难及。

“从实际出发,凡是通晓机关术的人都不会采用更为费时费力的方向去设计机关,也就是说……”

温北详细地说了很久。

待她有鼻子有眼地说完一整个她理解下的“花瓶”内部机关,陈悯生十分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哈欠:“你刚才不是问我,她是我的什么……喏,就像你现在这样。”

他r0u了r0u眼睛,再次打了个哈欠,眼泪在眼眶里滚了滚,憋得眼角通红。

他说:“她是我的老师。”

“其实我的机关术虽差,但你也不必从头说起。”陈悯生忽而掩下满面的热气,只留了眼底浅淡的悲se,正经道:“所以……你是说你在c作机关的时候,有视觉si角,需要我在各个方向上帮你观察机关内部?”

温北点点头:“根据我的猜测,‘月升处’最少都有两个不同的触发机关。一个是c作底层闭环光芒的,一个是c作顶上所有光线传递点的。”

“底层这个必定是在外,而顶上那个在内。”

“之前我们寻找月牙平台背面谜底的时候,我多次复原开启外侧机关,发现这处的光线在s出的同时,会经过至少一层或者两层的类似透明晶石的物什。”

“而晶石因为存在凹凸面,就算其周围有空隙,也只能模糊地从外向里看内部构造。”

“但是,在闭环光芒最初开启和最后形成时,储存光线的物什以及这些晶石都会有几瞬因为倾斜而产生的偏移……”

温北还想更细地解释,就被陈悯生摆摆手,打断:“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开始吧。”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配合了,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低估了设计者的险恶用心。几瞬都有些夸大,准确地说是不能眨眼的几瞬。

经过八次的尝试,陈悯生才勉强将里面的构造瞧了个轮廓,他双手合在一起然后估0着撑开一段距离道:“大约这么远后有一块你说的机关。也是晶石造的,全是齿轮,不太好瞧清楚。”

温北凝眉:“最初时和最后时分别是什么状态?”

陈悯生:“你指的是闭环光芒?”

“嗯。”温北逐渐意识到事情并不像想像中那么简单,有些忧心。

陈悯生闭眼,在脑中通过闪回的方式复原并拼凑出莫约完整的多个齿轮机关,以及当时的状态:“初时未动,末时缓缓而动,消失在视线里的最后一刻也未停。”

“……有点完蛋。”温北说了句方言,陈悯生没听懂但隐约能感受到不太妙:“很困难?”

温北默然,轻微点了头。陈悯生却道:“你先说说看,我们一起想办法。”

温北:“机关设计者给出的时间很短,而且从你描述的状态来看,很有可能等空隙封闭之后,也未到卡住机关的关键时间点。”

“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陈悯生又说:“还记得你们在暗道里楚前辈说的话吗?出题者不可能不给前来的后辈们留出生机。就好b下棋,万万没有上来就把人将si的道理。”

是了,温北一瞬清醒。

她方才好像是被这些机关给绕进去了,因为沉浸在如何破解上,就很容易被迷雾笼罩。

暗格里浮现出的许多个“会”似乎也是在印证楚前辈的话。

可假如此处只是用作试炼,那目的是什么呢?况且之前的种种迹象表明,背后布局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面前这个看上去毫无险恶用心的,甚至有点不着调的陈悯生。

更值得深思的是,从他的坦诚和试探来看,他对于暗道下的一切似乎并不知道……

温北看陈悯生的眼神有些深邃。

陈悯生心头一跳,明知故问:“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可没有机关的破解之法。”

温北一笑:“前辈说得是,我们得赶快印证一下才是。”

“月升处”所处的位置,正好抬头就能瞧见第十一层的部分背面。只要率先记住光线角度最完美且准确时,在身侧某个固定位置抬头看其呈现的状态,就可以在时机最妙的关键点,s出阻挡物卡住机关。

假如把第十二层月牙平台的观察点视为甲点,“月升处”机关视为乙点,其对面合适距离的点视为丙点。

那么,甲点需要一人观察并叫停,乙点需要一人c纵机关,丙点同样需要人观察并记下状态。

陈悯生神情微微凝固:“……我们只有两个人。”

“不对呀,出题者怎么知道会有三个人进入呢?”

温北没搭腔,而是将视线对准了满墙的藤蔓。很快,她就自顾自挑选了几根最细也相对较长的。紧接着像是没有任何思考一般,肌r0u记忆似的,将其“剥皮ch0u筋”把皮拧成麻绳状。

速度之快,让人乍舌。动作利落,又行云流水般像在浇花、喝茶。

“你可真是……”陈悯生词穷道:“这都是在哪儿学的?”

温北挑眉“嗯”了一声,没有解释。她又从藤蔓的内芯上折下几段较为坚y的,在陈悯生越发看中的眼神中,将“月升处”的机关延续、修改成可以在几步之外可c纵的。

将藤蔓拧成的粗糙“麻绳”捏在手中,温北优雅地朝第十二层方向一伸:“其上移步,前辈。”

那语气仿佛在说:“来饮酒,纯酿佳品,独一盅。”

陈悯生:“……好嘞。”两脚一蹬,仿佛驾云,又若塌虚空,往上而去。

二人以对视为信号,还算顺利的在三次之内破解了考题里“三缺一,必须三”的陷阱。

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阻挡物的选材在二人各执一词下决定——藤蔓、发簪各试一次。

发簪的持有者兼提议者负责将发簪打磨至银针状,因为晶石倾斜而来的空隙不大,银针状的阻挡物能增加容错率。可要把发簪磨成针不亚于铁杵成针的难度。

陈悯生这才感觉着了温北的道,眯眼说:“你成心的?”

温北呵呵笑:“岂敢岂敢。在下也是尊重前辈,不愿与前辈意见相左。”

“看在你诚恳的份上……”陈悯生将发簪簪回原处:“我放弃。”

“识时务者为俊杰。”温北一拘礼:“俊杰,安好。”

陈悯生脸略红又略青,没再和她贫嘴。

温北正se:“因着我们要做的事情是在细微中更寻细微,我方才的改造会让细微流失,所以还得将机关复原,由我来c纵机关,至于将藤蔓s出的关键一步还得要依仗前辈。”

陈悯生也不推辞,真而实实而切地朝温北拘了一个书生礼:“抬ai。”

温北回了一礼:“多谢。”

假如温北钻出狗洞的那一刻是新生,那么回望前一生,短而难熬的十几年,从未有人真正切切地将她看在眼里,藏于心中。

没有人会想要正眼瞧她,看中她,抬举她。世界之大,权势与百姓间的桎梏,将两边的人们泾渭分明地隔开、远离。

温北早已认命,也无力改变。

但,当有人平而缓地将视线投向她,难免惶恐,难逃动容。

躬身拘礼,将头缓埋并不或谄媚或虚假。她想到和李止悦有些虚假ai意的某日,金碧辉煌的g0ng殿闪着灿烂的光,将他们掩埋。

那时,他站着,她跪着。

身为王爷,永远不会明白,要一个普通人的ai意,其实只需与她平视。利用权势能得到虚假的所有,唯独得不到真真切切的,谁人的ai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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