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补习时间长,又需要一直俯着,文颂见她这段日子听话,担心她在客厅不舒服,干脆把补习地点转移到了自己的卧室。
判完最后一道数学题,文颂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疲惫道:“145分,虽然考的不错,但是因为跳步骤扣五分实在不应该,说了好几次要详写,怎么还是记不住?”
华峰判卷严苛,一步一分贯彻到底,阮月偏是个急性子,尤为喜欢简化过程直接跳到结果,哪怕他每天提醒,可仍旧重复犯错,眼见离期末越来越近了,他也跟着急起来,这才说话重了些。
似是觉得语气太过严肃,文颂顿了顿略调整了下,继续道:“小月不要小瞧这5分,5分可以改变很多。”
阮月语文偏科严重,依她现在的总分排名属于a班边缘,稍有不慎就会从a直接掉到b,想要稳a只能从其他科目上尽力找补,这就容不得她一点马虎。
文颂不想让阮月因一点疏漏错失更好的机会,a和b虽然就差一个等级但本质是清北班和985班的区别,看似相差不大实则是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招生优待与师资力量上更是无法相较,因着这个,他才会对阮月要求严格。
他的话音落下,预料之中的回应并没传来,文颂以为是惹了面前人不开心,自觉理亏正想好好哄哄,谁想,一抬头便看到正对着卷子顿顿点头的阮月。
眼见少女的头就要与桌子来个亲密接触,文颂眼疾手快,身子一倾一把扶住了她的下巴,好歹是免受了皮肉之苦。
这一惊人也跟着醒了过来,阮月赖唧唧的用脸颊蹭了蹭文颂的手,不情不愿的从桌上支起身子,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语文试卷上。
她脸上的疲态不掩,原本有神的大眼此时也变得无比空洞,俨然困得灵魂出窍,见状,文颂唇角勾了勾,无奈道:“今天先做到这里吧,剩下的明天再说。”
语文提分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也没想着几套试卷就把阮月的偏科纠过来,距离期末将将一周,眼下休息好比临时抱佛脚显得更重要些。
一听这话,阮月如蒙大赦,浑身卸力般一头扎在桌子上,不过数秒的功夫便没了动静。
见面前人睡得这样香甜,饶是文颂铁石心肠,也做不到把人摇醒赶走,只得认命般的替阮月收拾背包,顺便计划着待会儿把人抱到自己床上,他则去沙发将就一晚。
这边刚把桌面的试卷收成一沓,一偏头,无意间扫到少女的睡姿,文颂没忍住低笑出声,看得出这些天着实累到了,少女也顾不得睡相,侧趴在桌上半边脸被手臂挤的变了形,暖色的灯光将女孩儿脸颊上的绒毛照的清晰,呼吸起伏间,尽显恬静。
他站在原地看了会儿,还不忘空出一只手宠溺的把阮月脸颊两侧的碎发拨到旁边,熟睡的阮月很乖,少了白日里的城府与伪装,平添几分这个年纪应有的娇憨。
像个小猪,文颂忽然想到,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失笑。
待他笑够了,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还有正事儿没做,掀开背包正准备将东西放进去,结果入眼便眉心一跳,背包里面乱的出奇,书本横一份竖一份放着,中间掺着几张被折的皱巴巴的卷子,同她这个人似的倒是随性。
文颂有些洁癖,尤其见不得眼前这场面,只得把背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打算重新整理一番,谁想,背包倒扣时一个玻璃瓶子顺着重力下坠一并逃窜出来。
他略带困惑的拾起瓶子,仔细看了眼瓶底的字,嘟囔道:“内加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