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昊颔首,我就加快脚步窜进电梯,去五楼实验室,把样本安置进专门的冰箱,返回办公区前洗干净手。
带着纸质样本清单回到工位上,我打开电脑,要做系统录入。
司昊就坐在我旁边,不玩手机,也不干别的,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看我操作。
我打字好几次都打错,惹司昊笑我。
我不禁有些恼:“司老师,您好像监工的……”
司昊眨眨眼:“没有,我只是专门留下来陪工的。”
我又冉起赧意,就热着耳朵跟司昊说:“没事儿吧您,抽屉里有零食,您吃点儿,别盯着我了。”
司昊就抱着一袋薯片嘎嘣嘎嘣,“陪伴”我完成了临时加塞的工作。
我心里一阵悲愤。
都不知道喂我吃一个,你们三十多岁的男人情趣就已经死绝了吗。
你妈的。
这点活儿很简单,很快做完,但我们的外卖却还在配送中。
好不容易没那么尴尬的氛围又重新因为我的无所事事而变得凝固起来。
司昊那样从容,既没有无聊,也不像我如坐针毡,我心里一阵气馁,难道只有我在意这种特殊而意外的独处吗?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司昊闲聊似的开口:“早知道要等这么久,我们不如出去吃。”
我缓过一口气,然后坚决表示:“七点半了人还在公司,不蹭工作餐那是我思想有问题。”
司昊轻声笑。
“但干等着,是有点没事做,要不……”我也为了缓解尴尬而做出一点努力,我瞥过开着的电脑屏幕,“要不我们扫个雷玩儿吧!”
“不扫。”司昊直接拒绝说。
司昊第一次拒绝得这样干脆,我有些意外,便愣了愣,下意识回头去看他,他的目光就正正好好对上我的视线。
而后他朝我摊开手掌:“没事做的话,要不要牵一会儿手?”
玻璃窗外的天色基本暗下来,宽敞的办公区域里,只有我和司昊头顶上开着两盏白织灯,周围都变得朦朦胧胧、昏昏暗暗,我们好像被暧昧团团包裹。
我希望司昊能够喜欢节律而快速的音乐鼓点,这样他就不会嫌我的心跳声叨扰。
我想起早晨的电梯、避人耳目的短暂挨碰。
还想起更早的时候,在上一个冬天,司昊也是这样朝我摊开手,告诉我他不冷——他是这样温暖炽热的。
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我垂下目光不看他眼睛,却轻轻把我的忐忑慌张、我的雀跃喜欢,一并放在他的掌心上。
我们安静又小心地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