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她的心脏倏忽一紧,那人已经俯下身来,灼烫的手指掐住她的下颌。就着周围昏旖的暗光和雾霭一样的空气。他吻她,说别怕。“你要什么,我全给你。”他的目光认真又笃定。礼汀瞧着他眼梢蛊人的信手拈来模样,凝视他半晌,又开始害羞了。往他怀里磨蹭,羞涩地不愿意出来。她眼睛里荡漾着水波,和他温温软软地说:“还是想要御守,回去作纪念。”他用指骨把她眉心的碎发拨到耳后,说好。礼汀不太熟练日语,被他抱起来,坐在树荫下的高高的石椅上等待。她的脚尖悬空,在空气有一搭没一搭地晃动着。注视着他往贩卖御守的地方走过去。她安稳看她全世界最喜欢的人,和别人简单交涉。之前许下的愿望,已经全然实现了,她陪着他。举着他买给他的棉花糖,安静凝望着他。万人空巷,灯火通明,他侧脸锋利冷俊,融在人堆里也艳绝流利,宛如无暇冷玉。但他在讲话的时候,会下意识凝眸看向她,确认她是否还在。她可以安心在他眼神织成的茧里,肆无忌惮地当一个躲在他臂弯里睡觉的猫猫。这里是岚山道,远处是一条全是树木的漆黑小道,那人久久未归。礼汀有点害怕,她交叠地手心,揉了揉掌间的细汗。身侧忽然出现了一个穿连帽衫的青年,不知道从上面地方穿出来的。他看见礼汀一个人坐在这里。和她讲了一段她听不懂的日语。礼汀摆手,用英文和他讲,自己对日语不太熟练,是中国人。“巧了,我也是中国人。”青年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磁性,却刻意放轻了语气:“可以加一个le吗,你好漂亮,有一点京都贵族世家的幽玄美,我还以为你是大家族的千金小姐。”礼汀刚想拒绝,这个人摘下连帽衫,露出一张轻佻又风流的脸。“我叫叶泽川,能和你做一个朋友吗?”礼汀在心里默默对比一下,这个人大概比她大五六岁。没有金阁寺好看,甚至比不上千分之一。礼汀觉得江衍鹤的更具有压迫感和锋利。她喜欢的人果然英隽得更纯粹。“我没有le账号。”她想拒绝。那人凑近瞧她:“那就加个微信好不好。”礼汀望着眼前人的长相,紧张地看着他风流的模样。“但是我要强调一下,我有喜欢的人了,特别特别喜欢,虽然现在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叶泽川拿着手机,笑着说:“嗯,知道了,加上你我就满足了。但微信我不常用,等你注册了le,一定要记得加我。”“谁说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江衍鹤骤然出现,他声线冷冽,忽然靠近在礼汀耳侧,幽微品味着微信上。【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申请,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他眼神阴沉,似是野兽巡视地盘的威胁,充满凌厉:“我就离开几分钟,就来撩我的女朋友?”叶泽川愣了一下。他在气势上已经输给他了,但他不甘示弱地向着江衍鹤伸出手来。叶泽川:“你好,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绝不会让她离开我视线半秒钟。”江衍鹤也伸出手和他交握。他在生气,手背筋骨撑起来,似玉做的弓箭一样,干净冷冽,却紧绷。“诶你们不要这样。”礼汀声音微弱,瞧江衍鹤并没有消停的架势,只能当自己哑掉好了。那个人总是对她身边出现的任何男人,戒备得不得了。就像不拴好就会扑上去疯狂撕咬的狼。她默默垂下头,看着手上的口袋,
他把各种御守都给她买了一遍,满足她一切愿望。她露出了一点甜蜜的笑意,像安抚他一样,宠溺地把她小小的手贴到那人冷白的手腕上。江衍鹤正在用标准的东京腔和叶泽川这个狐狸示威,威胁他离别人女朋友远点。忽然感觉腕骨传来湿泽温润的垂感。礼汀柔柔地把她的手搭在他干燥的皮肤上。一副给他加油助威的样子。那人便散漫地收回眼神,懒怠地抽回手,不打算搭理处于劣势的叶泽川了。“你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叶泽川不甘心地重复了一遍:“真的吗?”江衍鹤用手腕圈着御守袋子,把礼汀抱了起来。她受惊,小小讶异了一下,下意识要蜷缩起来,用手腕圈住江衍鹤的脖颈:“嗯嗯”那人眼神迷离,低头看着她淡红的嘴唇。他赫然滚动了一下喉结。下一秒,摁着她的后颈,把她罩在阴影里,覆下头,吻了上来,攫走她的全部呼吸。自从他在杨洵面前宣誓主权以后。他很擅长这样,反正知道礼汀会宠着他,任由他肆虐。礼汀脖颈后仰,孱弱地颤抖着,承受着他的疯和戾。“是我的吗?”“嗯嗯”“是我的什么?”“小猫小猫猫?”礼汀不明就里,恍惚着在窒息边缘回他。“记住了,你是我的女朋友,唯一的女朋友。”他又涩又欲,笃定地对她说。“嗯!记住呜”她唇齿间的声音被湮灭在他的吻里。江衍鹤根本没把情敌放在眼里,他抱着礼汀往前走礼汀被女朋友这三字开心到浑身泛红。她想,12月31日,正式和他在一起啦。身后叶泽川还在疯狂叫嚷着。礼汀听不见了。路上光线晦涩,他强势地替她挡走了大凶的俗世光景。她安稳在江衍鹤怀里听着《任白》就期待三十年後,交汇十指可越来越紧愿七十年后,绮梦浮生比青春还狠然后不改装修格局情调,长住旧居平静地过日来怀念完美戏份愿情义超越成就,超越历史,比传奇仲真若声誉能被夸耀,宁愿只因感情深宁愿终此生所建立成就全幻灭似风懒重温好幸福呀,但是在这无边的溢满的幸福里。礼汀忽然想到了,江衍鹤未写完的信。“礼汀,见字如面,对不起,”那么长的时间,他只写了三个字,半截句子,一个逗号。为什么呢,他究竟想对自己说什么对不起。又无法下笔呢。难道,他心里真的有人吗。礼汀不敢想这个,一想就蓦地开始心痛,她慌忙缩进他的心口,死死依附着他的体温。因为其他的事情。只要他讲出口,她一定眼睛都不眨地可以原谅他呀。“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