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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八)(2 / 2)

骤雨初歇好一会儿,温云济才慢条斯理地帮她整理衣衫,重新理了理二人有些凌乱的青丝,低头握着若言的双手问道:怪我吗?

若言无力地摇了摇头,脸上晕着粉意。

还是赶紧回去吧,耽搁了好久她的侍女怕不是还在傻乎乎地坐在席间等。

情欲已经消退,除了走路时有些悬浮的脚步,完全看不出前不久她还在承欢。转瞬之间,若言又恢复成了端庄高雅的凌然姿态。

温云济欲抬腿跟上,却不料她笑盈盈地转过头叮嘱道:我先走出一段距离你再走。

她太过干脆的样子让他有些郁闷。

这实在像极要了人家姑娘身子却不负责的浪荡公子哥

若言实则内心有些恼,也有点儿埋怨。

如若不是认出了他的身份,他这般粗蛮无力对她,她定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

现在倒显得她是一个纯纯大圣母,轻而易举地原谅了对自己行不轨之事的登徒子!

但她的确理亏,也只能咽下这笔亏账。

她眉眼弯弯,嘴角扯着轻轻的弧度,温云济偷偷一瞥看着了也便放下心来。哪怕他现在对于她的感情十分复杂,也不妨碍他下意识地不想让她不开心。

漆黑的夜色照不亮偏殿杂草丛生的路径,若言只得小心翼翼地走着。走着走着却在草丛里看见因着月色而反光的圆形物件。

而在她来时并没有这样东西,她眼眸闪了闪,最终还是伸手拿了起来。

这是一块中部镂空雕刻的圆形玉佩,入手有股淡淡的暖意,不用看就知道是块上好的暖玉。尤其中间的金龙,技艺精湛,看起来就将腾空而起般。而这普天之下,能用龙纹的又又几人呢?

所以说,他看到了?又看到了多少?起码看到的东西足够让他心神不宁,才会这么匆促地离开。

若言将玉佩藏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席位。后脚温云济也回到了席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异样,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却有一直异常热烈的视线打量着她,若言顺着视线看去,只看到了一位脸色有些苍白的精致美人,她并没有因为自己偷看被发现而低头,反而扬起笑容。

她的笑干净而纯粹,没有恶意,

若言愣了愣,也回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直至席终人散姜熙明也没有再出现,夜色深重,雾气弥延,人人都已各自坐着自己安排的马车回府。

觥筹交错毕竟短暂,上朝才是日常。

但等到诸位大臣足足在殿内等了一刻钟后,都未曾见到皇上的影子。

不久后圣上的近侍太监才姗姗来迟告知,请诸位大人见谅,皇上今个儿身体不适,早朝来不了了,特派杂家前来告知。今日诸位大人们就早些散了吧!

太监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只剩诸位大臣在原地面面相觑。

有人窃窃私语:昨夜圣上不还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模样

或许夜里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呢

言之有理

不管如何,这个早朝是散了。

然而第二日第五日皇上接连称病,这下大臣们纷纷不淡定了。不久前以右相为首的一大批官员刚被革职,官衔官位空缺还未补全。因此大家理所当然地认为如今最有发言权的便是最高位的言老。

有人斗胆凑到他跟前,问:敢问言老可知圣上如今是何情况?

要说这风寒未免太厉害了些。

言虚白皱眉,诚实地摇头:老夫也不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言虚白自动请缨,不如诸位和老夫一同前去看望陛下?

好好好,这倒是个办法

于是一行人 浩浩荡荡地前往皇帝寝宫,欲要一窥龙体,不曾想在门口就被拦住了。

安公公面色为难地看着他们:大人们,不是杂家不放行,而是圣上特意嘱咐,不希望任何人打扰。

安顺德内心苦哈哈,也不知道宴会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皇上从那开始就已经是这个状态了,不听不问也动,光是坐在案桌前发愣,魂不守舍。只有他们这些小人物为难,两头都不能得罪。

言老在众人眼神鼓励下站出来,请求道:劳烦安公公进去通报一声,若是不行,尔等自行告退。

安公公犹豫了一会还是点点头,敲了敲门猫着腰进去了。其他人从门隙可以隐隐约约窥见一个黑色的人影。

小心翼翼的询问在昏暗的房间响起,陛下,大臣们都在殿外请求觐见。陛下您看

听到问询,那仿佛石雕般的影子才稍微动了动,沙哑粗粝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谁都不见。姜熙明憔悴苍白的脸携着一股子阴郁的气息,没有丝毫波动。

安德顺只好出去,遗憾地朝大臣们摇了摇头。然而在场的人哪位不是人精,看这太医院没有丝毫动静,又是如此情形。

皇上确实是病了,不过呐,是心病!

此时站在门外的人中也有祈清,他眸里蕴着真心实意对兄弟安康的担忧。仿佛是一种愧疚心理,越心虚反而越担心。

祈清甚至在心里猜测,他是不是知道了那晚所发生的事才会如此反常?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被发现了自己怎会还完好无缺地站在这里?

但不管如何,现在谁都无法见到圣上,祈清只能心事重重地和他人一起离开了。

而听到这个消息时,若言正在春风楼,身边坐着个没正形的温云济。

她看着将衣衫扯开裸出大片胸膛、每时每刻都像个妖精般散发自己魅力的温云济,悠悠叹了口气,认命地帮他将衣衫合拢,叮嘱道:这般穿衣容易感染风寒,好好穿?

温云济愣是和她作对,又熟练地散开衣衫,挑眉得意地看着她。

若言脸都木了,整整三天啊,这个场景和动作重复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

罢了,既然他喜欢这般穿就这般吧。

她淡定地看向窗外的风景,老神在在,不理会男人的搔首弄姿。

这时小莲进来附在她耳边说了这个消息,若言抿了抿唇,带了些许冷意道:暂时不用理他。

懦弱的男人,这是若言对姜熙明的评价,他连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固执且胆小地缩在自己的壳里麻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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