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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精神疏导剂被均匀分给了所有哨兵。
&esp;&esp;他们本就该得到向导的抚慰。然而,因为上层引发的政治斗争,这些先锋战士们不得不忍受着极端的痛苦压抑,无比憔悴而衰微。
&esp;&esp;在接受了浅层的精神疏导之后,阿摩利斯并未如他所说的那样,带领伏微前往位于第七层的审讯室。
&esp;&esp;德斯克·维尔德接替了他的职责。
&esp;&esp;“我是纳撒尼尔大人的副官。”
&esp;&esp;他俯下腰身,恭谨而温顺,“请您准许。”
&esp;&esp;哨兵从通道中离开,在临走之际,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与伏微说了些话。他们是那样恋恋不舍,频频回首,以至于驳杂隐晦的信息素气味至今不曾淡去,仿佛标识与烙印。
&esp;&esp;每个人都在她身上留下了气味,淡而繁茂,一种无形的欲念茁长着,在她的准许之下。
&esp;&esp;奚午摸了摸后颈,感受到腺体的异常滚烫。
&esp;&esp;“啊,指挥官肯定会闻到的。”他万分苦恼地说。
&esp;&esp;“你后悔了?”
&esp;&esp;“不。”少年脸颊晕红,微笑着露出唇边锋利的毒牙。
&esp;&esp;他伸出手掌,探出分岔舌尖,极力舔嗅那些浅淡的气味颗粒,像是捕捉香水挥发后剩余的甜腻尾调。
&esp;&esp;“或许我应该留得再多一些,伏微不会计较的。”
&esp;&esp;怎么能够直呼那位冕下的真名?!
&esp;&esp;哨兵们纷纷怒视着他,靴底踩踏在积水之上,加快了离去的步伐。
&esp;&esp;“奚家的疯子。”其中一位低声咒骂着。
&esp;&esp;阿摩利斯快步向前,与奚午并肩。两侧壁面上,随着距离的缩短,照明灯的荧光愈发浓郁,潮水纷纷,淹没了幽邃的过道。
&esp;&esp;高热在玻璃灯泡中凝聚,在一个靴底触击地砖的沉重节律后,骤然密集而完整地发散出大片光亮,勾绘着他过于平静的面庞。
&esp;&esp;“控制住你自己。”他严厉地警告。
&esp;&esp;奚午不以为意地咧开唇角,瞳孔却急剧收缩,从圆钝缩紧成尖竖。他侧过头颅,投向地上水泊的视线森冷而怪异。
&esp;&esp;“阿摩利斯,你有点心不在焉。”
&esp;&esp;他观察着倒影中的阿摩利斯,悄无声息,阴晦黏腻。少年轻声说着,揭开那个模糊不清的,被所有人洞察显现却不愿点破的秘密,“让我猜猜,是因为——”
&esp;&esp;“她亲了你?”
&esp;&esp;无人回答,寂静向着后方弥漫,使得这条狭窄墓园无限延伸。
&esp;&esp;黑暗蜘蛛缄默以对。硕大幻影从虚空中浮现,又于身畔隐约闪烁,两条深紫色步足陷入砖块,使其泛起裂痕。
&esp;&esp;“来试试。”阿摩利斯说。
&esp;&esp;白雾沿着机械格栅徐缓渗出,沉重而浑浊。
&esp;&esp;滴水声裹挟着吮吸声响,血蜘蛛从阿摩利斯手臂上收回螯肢,它紧随其后,并随之洒下一连串猩红血珠。某种奇特异馥开始在空气中弥散,血蜘蛛的迷幻毒液。
&esp;&esp;“在你变成一滩有害液体之前,我有义务提醒你。”
&esp;&esp;他平淡道,“你有一项七周的监禁处罚。”
&esp;&esp;“喂喂!有没有公德心啊,很臭啊。”
&esp;&esp;奚午嫌恶地捏住鼻子,离阿摩利斯远了一点。
&esp;&esp;在那涂料剥落的金属壁面,扭曲痕迹在瞬息后迎来枯萎。它不知何时出现,又不知将在何时隐没,它嘶叫着,在奚午身上梭巡,汲取那细微的信息素气味,兴奋地喷出阴冷鼻息。
&esp;&esp;最甜蜜的,也最令人堕落的。
&esp;&esp;少年自顾自地嘀咕着,“你死掉的话,大概会延长到半年吧?”
&esp;&esp;在灯光破灭的下一个瞬间,过道变得死寂,再无声响。
&esp;&esp;圣所,这是一座以古代巴别塔为图纸,历经数代修建而成的巡礼圣园。它同时存在多个名称,伊甸园,灵境,首善之地,绿洲乐园,圣所……
&esp;&esp;而其中最广为人知的是,“白塔”。
&esp;&esp;螺旋状的塔尖高耸入云,永明的航标灯闪烁于群云万物之间。塔身熔铸秘银鎏金,穹顶铺设彩绘玻璃,艳阳之下熠熠生辉,灯烛不熄,仿佛宇宙永恒的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