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妃眼皮突突的跳:“你是伤心糊涂了,若总这个样子,难免人前失了分寸规矩。”
赵曦月说知道:“阿娘跟了父皇这么多年,圣人刚嫁给父皇没多久,阿娘就去了王府伺候,所以圣人对郑家是如今这样的态度,真的没有别的原因吗?
仅仅只是因为那是圣人母家,所以她就这样偏袒维护?
父皇也真的只是因为心爱圣人,就纵容了几十年?
一门双公,谁家有这等荣耀啊?
沛国公年轻时候为父皇四处平乱,如今人到中年还为父皇驻守辽东苦寒之地,姜家累世军功,那样显赫,都没有这样的体面。
郑家就仗着圣人一人?”
贞妃面色倏尔一僵,随后咬牙,斩钉截铁说了声是:“就因为那是圣人母族,是我们不配置喙的,你就一辈子记住这个,别去触圣人霉头,永远都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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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忙着给郑双宜操办生辰宴,赵曦月每天看了都觉得心烦,就想着眼不见为净索性每日一大早去郑皇后那儿请过安后就出宫去。
她出了宫也没地方去,成天不是窝在赵禹那儿,就是待在郡王府。
肃王府去了两天,每回见了赵奕就想起郑家那几个,又不高兴,哪怕赵奕对她还不错,她对着赵奕也没个笑脸。
后来弄得赵禹看不下去,怕赵奕转过头去跟郑皇后告状,就哄着赵曦月少到王府,要来就跟着赵行一块儿,平日无事便到郡王府找姜莞玩儿去。
赵曦月一向听赵禹的话,就不再往肃王府去了。
贞妃给郑双宜操持了七八日,赵曦月就闷闷不乐了七八日。
姜莞几个整天看她垂头丧气蔫儿着,觉着也不是个办法,拉了她要出门去逛,她也没兴致。
“我母妃这些天忙得很,这个东西怕放错了,那个东西怕不合规矩,圣人看了要不高兴,有一丁点儿纰漏都是天大的罪过。”
赵曦月掰着自己指尖闷声说:“御膳房那边早早开始预备菜色点心,我母妃也要一一过目。
她十几年也没这么忙碌操劳过。
昨儿我听她咳了两声,传御医到宫里请脉,果然说她操劳太过,等忙完了这阵子,最好静养一些时日。
你说我怎么能不生气?
满宫里,谁真的在意我母妃身体状况了?
父皇看着我的面儿倒问过两回,可也没别的话说。
我费心思熬精神,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把我母妃身体养好了那么一点儿,又弄成这样子!”
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能活的长久,才有所谓的天伦之乐可享。
贞妃年纪不算大,三十出头而已,倒快把自个儿身子骨给拖垮了,可见从前忧思过甚。
虽然姜莞很想不通她忧虑什么,不过那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周宛宁坐在旁边笑不出来。
贞妃晋位的旨意传出来时她有多高兴,现如今就有多丧气。
还以为扬眉吐气,能恶狠狠地踩在郑家姐妹头上出口恶气呢。
谁知道还是老样子。
官家要真有心给她们这些人撑腰出头,就哪怕是为了肃王和二殿下呢,郑皇后叫贞妃给郑双宜操持生辰宴,那还不是官家一句话就能给驳回去的吗?
都好些日子了,宫里忙碌着,官家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问就是态度。
在打了郑家脸面之后,又容许皇后在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事上磋磨贞妃一些,搓一搓她们的锐气,变相的又给郑双宜姐妹出头。
岂不是反复无常小人?
“也不怪你郁闷成这样,我听了我都生气得要死,给她脸了,还要贞妃娘娘给她操持生辰宴。”
周宛宁冷哼着:“我看肃王和二殿下她们几个也不敢说话了吧?”
裴清沅皱着眉头拉她:“你怎么又胡说?”
“左右只有咱们自己,还不叫我说两句实话吗?憋得人难受死了!”
赵曦月递一只手过去,拉下裴清沅的手:“她没说错。我前些天觉得烦,一大早就出了宫,都是去肃王兄那儿。
偏偏三兄又在,我见了他高兴不起来,肃王兄才叫我来这边找阿莞姐姐玩。
你说我这十几年真是白活了。
堂堂天家公主……
算了,说这些怪没意思的。”
她甚至连说都懒得说了。
近些时日,这些话翻来覆去说的未免也太多次。
在兄长面前,在母妃跟前,都说过好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