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拳,刘漫痛呼着避过,头发丝散乱着覆盖住脸,下巴上实打实的疼痛,让她心里更加不忿。
她不怕疼,但她不理解,为什么这个轻飘飘的世界,能带给自己这么真实的痛觉。
有人抓起她的头发,头皮传来锥心的刺痛,刘漫疼得两眼发直,眼神恍惚,好一会儿才聚焦到眼前的人身上。
是来小区门口接她的那个圆脸的中年妇女,此时一反初次见面的亲和,浑身的肌肉绷紧,脸上的和蔼瞬间变成邪佞。
妇人将她的头发拉起,露出青青紫紫的脸,毫无怜悯之心:“周家让你来做什么来了,还是不肯说?”
刘漫欲哭无泪:“我就是来做家教的,什么周家,我不认识啊。”
话刚毕,脸上又挨了一拳,这一拳直直打在鼻梁上,刘漫感觉到嘴里有股铁锈味,她猜测传来剧痛的鼻子一定流血了,鼻血顺着嘴唇蔓延到下巴,低到了干净得可以反光的瓷砖地板上,刘漫低头能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除了她自己的身影,地砖上还映照出另一个人,也是个微胖的中年女人,但穿着打扮比眼前正在揍自己的这个要华贵得多,只是虽然浑身上下都是精心搭配,她的面上仍是惴惴不安的,仿佛做错了事般。
刘漫猜测她就是宫敏,她倔强地抬起头,向着宫敏的方向:“我是来给你女儿做家教的,你说话啊,我不认识什么周家,也不是坏人。”
宫敏的嘴唇动了又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只留下一个愧疚的眼神,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刘漫出离愤怒了:“这是你家!你自己做不了主吗!”
她的质问让宫敏瑟缩了下身子,犹豫了半晌,回过头来劝道:“陶湘,她应该没有坏心,你放过她吧。”
叫做陶湘的把刘漫打得鼻青脸肿的女人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一点都没松,她反而厉声对着宫敏呵斥:“夫人,你不能还按照以前的样子行事,她突然找到你,说要给宫奇小姐补课,她是从哪里知道宫奇小姐的?我顺着查过去,这个叫刘漫的女生,居然和周家的周子游在一个宿舍,周家和蒋家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叁年前,胡叁爷围困周子游,后来周子游又将大小姐打得脑震荡进了医院,养了好一段时间。周子游派来的人能有什么好心思,你还袒护她,是生怕宫奇小姐在大小姐面前太过好过是吗?”
宫敏被呵斥之后,连忙退了几步,转身进了房间里,不敢再求情。
刘漫听到周子游的名字,挣扎得更加厉害,她冤得很,她天下第一冤:“我确实有个室友叫这个名字,但我跟她一句话都没说过,鬼才知道她和你们家有什么矛盾,早知道这个大学不上了!不上了!”
陶湘根本不信她的话,手下动作一错,刘漫的肩膀脱了臼,她疼得眼泪直掉,一边哭一边骂:“就算我认识她又能代表什么呢,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就动用私刑,这个世界还有法律吗,还有法理吗?我出去就报警,你们最好别让我活着出去!”
第一次听见有人落在了蒋家人的手里,还闹着要报警,陶湘的脸色有些奇妙,这一刻,她倒真的有点怀疑刘漫是不是根本就是误打误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