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多对我好一点呢?”
“……”
愈遥差点就给她说得愧疚了,要不是前一刻自己差点被掐死,真以为她是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愈遥的声音凉凉的:“清醒了就起床,秦姨被你气进了医院,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是在哪里?”
“唔……”周子游捂着头,忍着头痛四下扫过,“还真是啊……”
“我也不是故意想气她的,只是,有时候情绪累积到一个点上,人就会只想爆发了,将所有问题全揭开,至于后果,怎么样都是未来的自己去承担。”
愈遥看她鬼扯:“你是故意的。”
“我不是。”
“你是。”愈遥眼睛不眨地盯着她,“你打算给秦姨来记猛药,反正我在这儿,她不会彻底疯狂,是吗?”
“别乱说,我没有要利用你的意思。”周子游往后靠在床头,有气无力。
“无论你想不想,事实上事情就是这样,而且,你成功了,她只是受了轻伤,现在情绪也还算稳定,正在和你爸爸聊天。”
“聊…天……?”周子游像是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他们俩有什么好聊的,从我出生后开始,除非家宴,否则她从不会见周远。”
愈遥摇头:“他们的私人谈话,不好打扰,所以我才出来……你收拾一下,我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聊天……”周子游好像没听到她的话,还在唇齿间反复琢磨这两个字。
就在愈遥将地上的水杯捡起来,放到桌面上,走到门口的时候,周子游忽然感到一阵揪心的心悸。
这疼痛来得太过突然,几乎是无法呼吸,一瞬间,大脑里被突如其来的恐惧塞满。
她张嘴想要喊愈遥,但不知是根本发不出声音,还是发出的声音小如蚊吟,眼看着愈遥按下门把手。
下一刻,耳边传来巨响。
像是有什么重物从高空坠落,穿破冬季的冷空气,重重摔在地上,像气球爆裂一般,压力从外到内,又从内到外扩散,最终四分五裂。
世界安静了。
周子游的心悸也一瞬间消失,她立刻从床上起来,一把推开窗户。
医院住院部的大楼四周,路灯三三两两,不是非常明亮清晰。
但仍然可以看到,在花坛之外,有两团黑影,静静地摊在地上,像一团黑得透不进光的布,牢牢将狰狞掩在底下。
只余不知是红还是黑的液体样的东西,在底下蔓延开,宛如蜘蛛网,将投网的猎物紧紧纠缠,连魂魄也束缚住。
不得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