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这丫头满心都是她,只想着强调身份,哪里记得这些?
陆嘉念骤然有太多思绪,却找不到倾倒发泄的地方,加之许久没有陆景幽的消息,更加按捺不住了。
她“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郑重其实地宣布道:
“不行,真的待不下去了,我要回京城!”
说着,还未等柳叶劝阻,她就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外。
“殿下且慢!”
柳叶拦不住她,索性冲上前去,一下子跪在她面前,磕头道:
“奴婢知道您与陛下的情意,但就算真的有事,您去了也于事无补啊!”
陆嘉念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急得满头大汗,绕过她就要继续往前走。
“殿下,人活一世不容易,您自己的命也是命,不是吗?”
柳叶锲而不舍地抓住她的衣角,死活不肯放手,抽泣道:
“更何况,陛下送您来这里,正是担心您啊!他不希望您出去,不希望您涉险!
再退一步说,您还有娘娘、皇兄和奴婢,咱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闻言,陆嘉念一怔,脚步随之顿住。
她缓缓回过头,眸中闪着晶莹泪光,一颗心如坠入海底般难受煎熬。
是啊,天下亿万人中,又有多少人能有两世呢?
前世陆景幽与她阖棺而葬,难道今生,她也要赔给他一条命吗?
她知道生命可贵,知道顾念母后,可是她不甘心!
难不成今生除了揭开真相之外,就真的一无所获,只能重蹈覆辙?
不应该啊
他们都那么努力地活着,为了自己与彼此,一直走到了今日,不应该是这种结局。
“殿下,您别着急,再等等看,相信陛下呀!”
柳叶不忍心看她落泪,拍干净灰尘站起来,轻柔地为她拭去泪珠。
她拉着陆嘉念回到屋内,柔声安慰道:
“殿下不如好好歇息,把身子养好了,陛下也能放心。
等到一切结束了,陛下封你为后,咱再生个白胖孩子,奴婢就有的忙活喽!”
听了这话,陆嘉念双颊一红,破涕为笑,打了她一下道:
“你这丫头,没羞没臊的!”
柳叶笑嘻嘻地躲过去,松了口气,道:
“殿下您看,您笑了!只要您高兴,奴婢就高兴!”
陆嘉念撇撇嘴,但心下很是感动,拍了拍柳叶的手,让她放心。
“殿下早些歇息,奴婢不打扰了。”
柳叶收拾碗筷出去,讨喜地带上了门。
屋内顿时又安静下来,没有笑闹声,总是空落落的。
陆嘉念耷拉着肩膀,不想再让旁人担心,安慰自己许久,找事情做打发时间。
既然方才忆起了往事,她倒是愈发好奇,前世今生,还与陆景幽有什么过往。
不过她神思倦怠,没精神绞尽脑汁思索,只能随性翻着带来的东西,尝试着引起回忆。
那时匆匆出门,想到什么带什么,都是今生的零碎之物,无甚特别。
陆嘉念有些失望,正打算收拾好放回去时,忽而瞥见角落里的小竹筒。
这东西是老道士给的,前世写着“红颜薄命”,今生写着“只此一世”。
并且给的时机都十分巧妙,让人半信半疑。
她记得,前世陆景幽也有一个小竹筒,说是命运尽在其中。
但他不信这种东西,随手就丢在一旁。
如今细细想来,这个还挺准,她想知道前世陆景幽的小竹筒中,究竟写了什么东西。
抑或是说,今生的“只此一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当时就疑惑,分明活了两世呢。
虽然这个想法未免琐碎多余,但陆嘉念闲来无事,很乐意再去探寻。
她望着刚叠好的床榻,眼珠滴溜转悠,脑海中灵光一闪,浮现离奇的念头。
方才她将锦盒置于枕边,就能梦到与糖纸相关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