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这种事情对朱悠奇来说并非不寻常,但现在的对象可是夏理绅,是那个在不久之前还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人哪。
在以往,夏理绅只会用鄙视的眼光、嘲讽的口语、以及粗鲁到不行的蛮力对待自己。而此刻,他却用那以往绝无可能施予在自己身上的温柔,热切地、浓烈地亲吻着自己。
由于眼睛被蒙住,因此所有的感觉,全凝聚在这遭人佔领的唇舌之间。对于夏理绅任何一个轻盈的舔弄、粗野的捣入,都在失去视野的危境下,深深衝击着朱悠奇的感官神经。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和夏理绅都悄悄地略过那一段不甚愉快的昔往,慢慢地伸出手来,开始触摸彼此的心房?
激缠了半晌,夏理绅终于欲进还退地松开朱悠奇的唇,「怎样,味道如何呢……」
朱悠奇的呼息被对方挑拨得既紊乱又不稳,他喘了一会儿才道:「你吃草莓…?」
夏理绅这才将手自朱悠奇的眼皮上移开,然后正面凝视着朱悠奇。「刚才在店里试作了一些水果慕斯,感觉上好像是樱桃的比较入味,所以就先让你嚐嚐看!」
朱悠奇毫不避讳地与他对望,对方那眼底的真诚和坦然,让朱悠奇不自觉地心跳加速。
「不管是樱桃、草莓,还是你的味道,都很好吃……」好像连耳根子也灼热了起来。
「是吗?」总是一脸酷相的夏理绅,居然露齿而笑了,「那么,再让你多吃一点好了……」
话才说完,那半垂着睫眸的脸庞,又再度迎面覆上,朱悠奇的心脏,亦再次陷入一场疯狂迷乱的战戟中……
※ ※
在灯光全敞的房间内,朱悠奇终于亲眼目睹到褪下衣服后的夏理绅,是如何地用他那精壮结实的胸臂,紧紧地拥住自己;是如何地用他那硕大的男根,狠狠地深入自己。
不管是肌肤轻柔的磨蹭,还是内壁深切的廝缠,都让朱悠奇愉悦到无力去甩开那股妖惑人心的震颤,尤其是当夏理绅握住自己的手的时候,心头的那份激盪,简直就像达到了高潮一样,让他沉迷在颠狂的漩涡中,久久不能自拔。
在双方相继攀顶之后,夏理绅躺在朱悠奇的身侧,用手轻轻抹去他额上的薄汗。
「喂、你现在好像特别兴奋,跟你刚才的一脸愁容差好多。怎么了,是心情不好吗?」
听到夏理绅这么一说,朱悠奇心中突然有股说不出的惊异。的确,在跟夏理绅做爱之前,自己不是正在为公司的事而鬱闷不已吗?怎么他一出现,那些烦躁的、恼人的情绪就像遇到剋星一样,都自动退散了呢?
朱悠奇不但对自己的情绪颇为怀疑,也对近在咫尺的夏理绅感到不解:「你怎么会知道我心情不好,真有那么明显吗?」
「其实并不明显,不过我在亲吻你的那一刻,我就察觉到了,」夏理绅微微蹙眉,彷彿这种感应对他来说,也是挺突兀的。「我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但我就是感觉得出来……」
「是吗?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其实朱悠奇心里是有些开心的,因为从来就没有人会对自己这样观察入微,甚至这么轻易地,就抚慰了自己的心灵——「因为在你亲吻我的时候,我就将那些不愉快的事,都给拋诸脑后了……」
「这么说,我可有疗伤癒病的能力囉!」
夏理绅浅浅一笑,就像午后那抹耀眼的阳光,照亮了朱悠奇心底深处被阴影所笼罩的角落,终得重获光明。
于是朱悠奇也没有刻意保留,他将自己在公司发生的不愉快、以及所受到的不合理待遇,全部倾诉出来。不求别的,他只想好好的发洩一下,以消弭心中那股积压已久的怨气。
「其实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夏理绅提出了他自己的看法:「调到门市部也未必不好,一来,你不用再去面对那个讨人厌的傢伙,二来,换个新环境,或许能够让你接收到更有趣的事物;换个心境,或许你看事情的想法,也会有不同的新感受。放轻松点,没有什么好气的,心情再不好的话,回家来找我,我做好吃的蛋糕给你吃!」
朱悠奇被他最后的那句话惹出了笑容。「吃了你的蛋糕,的确是让我忘却了烦忧呢……」
「你知道吗,我并不是在逗你……」夏理绅的眼神认真地凝视着朱悠奇,「说真的,从来都没有人看好我做蛋糕这一途,被人嘲笑也就算了,就连自己所重视的家人都不支持。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几乎很想就这样放弃了,当一个人的心被杂乱的念头干扰时,很快的,那种不对味的感觉,便反映在我的蛋糕上……
「其实我做的蛋糕不是一直都能让人感到满意的,当初的那股热情与傻劲,因为现实的打压和自己的心念不定,早已慢慢地退烧,进而影响到整个蛋糕的品质,可是你……在我遇上你之后,你说你怀念我的蛋糕,除了安丞之外,就只有你会称讚我的蛋糕,而且,我也从没有看过一个男人像你这样在吃蛋糕的时候、脸上所流露的笑容,竟然可以如此的甜蜜。」
听到夏理绅用甜蜜来形容自己,朱悠奇的脸上瞬间袭上一股灼热:「什么甜蜜、只要是吃到好吃的东西,每个人自然都会流露出愉快的表情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并不是每个人的表情,都可以像你这样牵动着我的心,」夏理绅一边说,一边将脸缓缓挨近,「你唤醒了我渐渐沉睡的意志,召回了我节节流失的动力;你让我重新审视自己的定位,让我再度看到自己的价值……你知道你最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什么吗?」
「什么?」
「是在我深深伤害了你之后,而你居然还能在我最低迷的时候,摸着我的头,给予我安慰……你可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完全插进我的软肋,让我无法恨你、讨厌你……」
既然无法恨我、讨厌我,那就试着喜欢我、爱我吧!
拋开过往那些硬披在肩上的荆棘吧!让它不再当我靠近你的时候,被刺得伤痕累累;也让它不再当你防备我的时候,压制你那体内柔软易碎的心肠……
朱悠奇毫不闪躲地让夏理绅炽热的唇温覆印上来。也许有些心结尚难以跨越,有些顾忌仍无法击破,但在经过了这些时日以来的相处,那趋于柔和的眼光传递,以及日益圆融的行动表现,早已将各自那份恋慕的心思,悄悄地流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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