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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回反客为主悬丝诊脉舍短取长药到病除(3200+)(2 / 2)

崔行策盲目地相信江宝嫦的本事,得了这句准话,焦灼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他绞尽脑汁思索着如何成为她的助力,聪明地道:“姐姐说的有道理,咱们不能当砧板上的鱼r0u。从明日起,我好好为三殿下办差,再也不当着他或者那些公公的面亲近姐姐,想方设法套取有用的消息。”

江宝嫦赞许地点点头,道:“时候不早了,阿策弟弟早些回去歇息吧。”

“姐姐,我还有一件事。”

崔行策出人意料地提起淳于越:“那个叫淳于越的孩子的手段太毒辣了,又是裂x剖心,又是阉割腰斩,还扯出一个叛军的肠子,塞进那人嘴里,看得我胆战心惊,恐怕不是什么善类,姐姐还是别把他留在身边的好。”

听到这话,淳于越说不上是绝望还是轻松,用力捂住心口,单薄的身躯蜷缩成一团,靠在墙上发抖。

悬在头上的重物到底砸了下来,把他压回地狱,只留下一滩血泥。

“什么孩子?他b你小不了几岁。”江宝嫦不由失笑,“他的事我心里有数,不须你费神。”

崔行策答应着退出房间,看到蜷在门边的黑影,吓了一跳,认出淳于越之后,又有些不自在,客气地向他点了点头。

“阿越过来了吗?进来吧。”江宝嫦柔声开口。

淳于越同手同脚地迈过门槛,动作僵y得像一只提线木偶。

他“噗通”跪到地上,爬向江宝嫦,声音因极度的紧张而劈裂:“静月居士,我、我再也不敢nve杀那些叛军了,求您别赶我走!您要是不要我,就一刀t0ngsi我!我哪里都不去!哪里都不去!”

他越说声音越高,到最后变得歇斯底里,转瞬又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这样未免有“以si相b”的嫌疑,像是被突然扼住喉咙似的戛然而止,缩在她脚边发抖。

“我叫你过来,可不是为了责怪你。”江宝嫦明白淳于越听到了崔行策的话,轻轻叹了口气,温言解释,“阿策是读书人,x子难免有些较真,你不必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依我看,那些叛军不知道j1any1n了多少nv人,杀了多少百姓,落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淳于越好不容易理解了她的意思,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撞到月se一样的目光,又受惊地看向地面,道:“居士说的是真的吗?您当真不怪我吗?不觉得我残忍吗?”

江宝嫦道:“阿越,我只问你一句,杀人的感觉好不好?”

淳于越下意识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过了半晌又点点头:“很……很快活……我折磨他们的时候,什么烦恼都忘了……”

“救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你每杀一个人,jg神就好一点,活下去的yuwang就强一些,‘杀人’便是救你的药。”江宝嫦说着惊世骇俗的话,语气分外镇定,“只要你不伤及无辜,我不会阻拦你吃药。”

淳于越绝处逢生,欣喜若狂,拼命地给她磕头,道:“多谢居士,多谢居士!”

“起来吧。”江宝嫦从手边的匣子里拿出一副面具,“我看你总不敢抬眼看人,这个送给你,你戴上之后,多少会自在些。”

淳于越依旧跪在她脚边,见那副面具漆黑如墨,布满栩栩如生的鳞片,嘴角饰有两颗尖利的毒牙,分明是毒蛇的模样,双手接过,如获至宝。

他戴在脸上,遮住雌雄莫辨的容貌,头一次抬眼和江宝嫦对视,轻声问:“我……我妹妹也有吗?”

“有啊,你妹妹的是小鹿。”江宝嫦拿出另一副面具,展示给他看,“这两副面具都是我亲手做的,柔软又透气,戴着还合适吗?”

“合适……很合适。”淳于越捧着面具,手心轻轻刮过鳞片,像是在适应新换的脸,明明应该感激涕零,眼底却流露出几分迷茫,下意识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居士,长成这样,是我的错吗?被那些人欺负,是我的错吗?为什么觉得没脸见人的是我?为什么戴面具的是我?”

“不是你的错,但这个吃人的世道,大多数时候都要靠权力说话。”江宝嫦既是在安慰他,也是在提醒自己,“等你爬得足够高,就不再需要这副面具,没有人敢给你脸se看,没有人敢让你受委屈。”

淳于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过妹妹的面具,弓着腰退下。

屋里血气未散,这气味来自淳于越,也来自江宝嫦换下的衣裳。

她阖上医书,抚了抚粗布裁就的衣裳,拿起火折子,亲手点燃一支粗糙的线香,cha在床边的香cha里。

这香不b她在汴京时用的细腻,气味粗野霸道,甚至有些呛人,可她的动作依旧优雅,心境也平和如水。

江宝嫦枕着软枕,酣然入睡。

千里之外的驿站,陆恒从噩梦中遽然惊醒,前x后背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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