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想过自己也是一个疯子,比他的生母更绝情,比他的父亲更悲怆。但他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缺少了一点点爱。
于他而言相对陌生的爱意原来不是驯服的锁链和教棍,而是能帮助他直起跪下的膝盖,挺起他弯斜的脊梁,抬起他深埋的头,然后牵起他的手,十指紧扣,微笑着告诉他,以后的路,有人陪他一起走下去。
闭着眼的徐葭被他抱住,像被一只大型犬圈在温暖的怀里。
可是过不了多久,她的颊上染了点温热柔软的湿润,像轻盈的玫瑰瓣贴在她的脸上,娇宠地与她耳鬓厮磨。
她恍惚睁眼,再抬头时他也停了蹭她的动作。
双眼含笑,目光滚烫。他的视线热烈绸缪,像荒芜之地上燃起的篝火,可又伴随着腾升的浓雾,丝丝缕缕将她缠绕包裹,她站在雾里看他,看他璀璨又荒凉,寂寞地燃,悄悄地散。
然后一颗水珠砸下,清澈透明。凋落了花火,洗涤了青烟,一颗接着一颗,雨水连成河流,在他平和的面容上安静流淌。
她不知他为何哭,手足无措地想替他擦干眼泪,嘴巴像卡了壳的带子,咿呀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安慰。
“我没事……”宫晞源轻轻握住她的腕,将她慌乱的手从自己脸上移开,放到唇边吻了两下,缓解她的忧虑。
“你哭了……”徐葭漂亮的眉毛都皱了起来,看向他的眼睛心疼又忐忑,“不要哭,别、别哭!”
他一哭她就受不了,总想到死后他跪在坟前独自垂泪的样子。一个人孤独的守着没有她的墓,哭诉埋藏起的不满,抱怨生活的不公,想念有她在的日子。
可是她没办法出现,有心无力徒生悲切,回应不了他的哀鸣。
但现在她在他身边,情况依旧无从改变。无力感常常伴随着她的灵魂,她得了新生的躯壳,却没办法得到完美的解决方案。
死后的她不知道怎么办,活着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张皇失措,宫晞源扯着嘴角对她咧开一个大大的、灿烂无比的笑容,真真正正应了破涕而笑这词。
“我真的没关系,只是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他继续亲吻她因为焦虑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像将那犹如一捧新雪般的纯白染上和他嘴唇一样的艳色。
“这应该叫喜极而泣。”
他在她耳边低吟,趁她不注意,把撤出来的阴茎重新塞进她的花穴里,缓缓挺动。
白雪地上盛开一片红玫瑰,园丁勤勉开垦着他挚爱的湿地。
热烈安宁,一切都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