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这个房子已经没有关系了,再进去不是私闯民宅。”
“那就继续往前走吧。”
“去哪?”
“沿路走走看。”
他越过原予朝前走,他很少做出这种没有目的的决定,原予和他拉开一人的距离,再跟上。
短短的一条街到头,下一条街明显b这边g净些。
“有人收拾了,还有音乐?”
一辆敞篷车从身后开过来,路过他们,开车的新郎穿着见不合身的黑se套装,副驾驶上的新娘没有化妆,穿着她母亲的老婚纱,沿街洒落属于他们的喜糖。
原予离她很近,手里被直接塞紧一把糖果,后面一群小孩追着婚车笑。
“刚刚停战就有人结婚啊,真好。”
她把糖塞进言雨楼的口袋,跟着往前走。
“树neng国没有结婚证,只要一对新人办过婚礼,他们就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如果想要离婚,也要办一次离婚宴,结婚时新郎穿黑衣服,新娘是白纱,结婚当天的夜晚不睡觉,要一起迎接日出,不过离婚时颜se要对换,还要和对方一起等天亮,再分开。”
“那男人要不要穿裙子啊?”
“那倒是不用,不过听说这个国家离婚很少就是了,反正没有证件的束缚,分开就分开喽。
他们已经跟着走到新郎新娘的家前,他们就在家中草坪举办婚礼。
言雨楼回头看向原予,她低头和小孩子分着自己的糖果,小孩子的手脏兮兮的,几个黑手印印在她的裙子上格外明显。
热情的新郎新娘邀请街上所有人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他们俩也混在其中,原予跟着音乐声蹦蹦跳跳,跳起来揽着言雨楼的肩膀,
“你说!”她几乎是喊的,“两个其他国家的人在这办婚礼会被承认吗?”
“在这承认,离开树neng国法律所管辖的区域就不承认了。”
他好冷静,和这热闹的场景格格不入。
新娘和大家说抱歉,实在找不到酒招待大家了,但树neng国随手可见玫瑰花,大家一人分到一支,举在手中摇晃。
原予看这火红的玫瑰实在和言雨楼不搭,抢走他的那根,一手一支举起来摇。
婚宴一直持续到晚上,新郎找了家中所剩的所有事物亲手做给大家吃,他说他和他的新娘是在战争中认识的,在一次次空袭中一起活到现在,这半年里他见过无数的分别,余生便只有这一件事,就是她。
原予听没像旁边的nv孩那样感动到哭泣,她只是点点头。
“如果你是这个nv孩,你会和她做出一样的选择吗?”
言雨楼目视前方,却在问她,原予清醒得很,
“当然不会,战争时所有人都只想着活下去一件事,不会有任何分歧,可是你并不了解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答应余生,一辈子的事情呢。”
“走吧。”
朝上举着的玫瑰朝着地面被提着,他们贴着墙走到门口,地面又开始剧烈摇晃。
地震又来了。
她抓着裙子在前面跑,言雨楼在后面跟着,冲到空地,往前跑,地面再没有张开嘴,不一会就安静下来。
他们不知道冲到哪个街区,房屋建筑风格都换了。
树neng国以前被勒合洲的大国侵略,几个租地的建筑都是他们那的风格。
走得太累,又没有能落脚的地方,原予实在走不动,朝着一栋大楼拐弯的角落处走去。
“你知道吗?”她边说边回头,“我去勒合洲旅游时那的导游说,这种犄角旮旯,全都是以前人在街上随地大小便的地方,我看啊,现在也是。”
言雨楼看着不着急,走走停停欣赏着建筑,高楼直入云端,夜晚的天黑得渗人。
“要下雨了。”他突然说。
“你现在还会夜观天象了。”
话音未落,天上果真砸下豆大般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整条街就只有刚刚的拐角处有屋檐,原予把他抓过去,挤在下面。
雨超大,落在地上溅起老高,原予整条腿都被打sh,便无所谓地将腿伸出去逗雨点玩,
“刚刚那个新郎的话让我想得在龚灵锦的婚礼上,司仪问他们能不能一辈子ai对方吗,那两个人回答能的时候是一点都没犹豫。”
她改为摇晃另一条腿,用鞋底拍打地面的积水。
“反正我是没法一生只做一件事的。”
暴雨声音巨大,她不确定言雨楼有没有听清自己说话,但她听清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能见距离不到十米的街道上,一男一nv手牵着手,在暴雨中奔跑,消失在街头的拐角。
“树neng国人就是浪漫啊。”
原予用手肘戳着言雨楼,
“你那么喜欢下雨,怎么不出去跑一跑。”
言雨楼看她一眼,拉着她就跑出去。
“啊啊——我开玩笑的!”她的尖叫声被暴雨吞没,头发衣服全都被打sh,也堵不住她的嘴,
“传说吧,很多亿年前,那时候的大雨持续了几百万年,你肯定喜欢。”
他们一直往前跑,追上天亮。
任笙拍完第一遍视频,自己看了下,果断删除,她忘了,这出租屋的厨房又脏又乱,怎么可能是有钱人家的样子。
但她迅速就想出对策,拿来了纸和彩笔,画了些卡通画,她自学美术,有点画功底子。
用手工画装饰过的厨房挡住了那些擦不掉的油烟,瞬间变得特别起来,她开始做第二遍。
中午钱途开门回来,从后面伸过来一束红玫瑰。
“送你的。”
“啊——”她转头扑进他的怀里。
言雨楼安排人拿到回国的机票,抢座位这种事还是原予在行,她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三张商务舱座位就到手。
“这个飞机从勒合洲来的,没有头等舱了,将就一下吧两位。”
原予学着空姐的姿势将机票递给两个男人,王书羡接过机票时没忍住笑了下,
“真会开玩笑啊你。”
“啊?”她不理解。
“走吧。”
这家航空公司客舱座位安排得及其不合理,商务舱位全部一正一反对着,无论座位选在哪里都会和邻座乘客面对面,原予果断钻进三个座位的中间。
下飞机已经快到国内下班时间,言雨楼还是赶去汇报工作,原予钻进原景的车子,从后面抓着他的脖子,
“今天太yan从哪边升起来的,你们俩凑到一块了?”
副驾驶上的原上青哼哼一声,他们一家三口同时出现的概率在001。
“坐好,带你去吃饭,顺便我有大事要宣布。”
“什么大事啊?”
“到饭店再说,我怕你们太激动受不住。”
“呦,这么大事啊,那我可不敢听了。”
原景提前定好饭店,他们到时菜品正好全都上来,原予在门口看了好久,没看出什么门道。
“我还以为一进门一个超级大美nv自我介绍说,‘你好小予,我是你未来嫂子’。”
“对了!”
原景在她脸前打个响指,又换成大拇指。
“啊!真的!在哪呢?”
“什么在哪,没来,我就是和你们说,我确实有nv朋友了,也谈好就要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这么突然,你藏的挺好的啊。”
都是原予在问,原上青是已经喝起酒来了,也噙着眯眯眼的笑。
“怎么认识的啊你们?”
“我们啊,就是通过,我在御水那买了套房子,是错位式的,两户公用三层,她闺蜜家在隔壁,已经结婚的一家三口,我们进进出出时总见,她也经常过来找她玩,后来有一天突然拿着一份蛋糕过来找我,说是和闺蜜在家做的,想让我也尝尝,然后一来二去的,就也熟悉了,聊起来了。”
原景第一次看着扭扭捏捏的,说着nv朋友时整个人都飘着的发红。
“那她是g嘛的啊,你和她说咱们家的情况了吗?”
“说了,她家是开连锁餐厅的,她也不用上班,每天吃吃喝喝。”
“不会就是这家吧!”原予转着一个盘子找有没有什么标志。
“不是这家,是寻味堂,你喜欢吃包子的那家。”
“我的天!”原予用力拍着她哥的肩膀,“小塑料袋你出息了啊,闷声g大事,我敬你一杯!”
原予也倒上一杯白酒,拉着老哥老爹直接g杯,原景不常喝酒,被辣得好久都没说出话,他的一只手在空中摆来摆去,原予以为他要说什么,耳朵凑得很近。
“我开车来的!我怎么开回去!”他喊得差点把她震聋。
“这点小事算什么满大街都是代驾,别墨迹再喝一杯,杯子放下!”
原上青笑眯眯地看着儿nv打闹。
原景这颗小趴菜被两杯白酒放倒到不省人事,原予给他开了一间酒店房间扔进去睡觉,换了身衣服出来和原上青压马路。
她小时候最喜欢晚饭后和爸爸出来一起散步,那时候她的手小小的,只能握住他的一根手指。
小时候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现在父nv俩之间已经没什么话说。
“哈——”
原予迎着风打了个哈欠,眯起了眼睛,差点被脚下绊倒,抓着原上青的胳膊稳住身t。
“最近有啥安排?”他难得关心她一次。
“远的安排没有,近的就是他说这次出差后有个假期,约了不少朋友一起去千家岭那边玩。”
“真不错啊,我这次看新闻了,还挺危险的。”
原予沉默。
“不说这事了,你在西建路那边有房子吗?”
“有啊。”
“空着的?”
“有一间还是两间空着的。”
“钥匙给我,我去住一段时间。”
“钥匙哪在我身上带着,你跟我回家去取。”
原予打车回琮玉坊,从保险箱里找到小复式楼的钥匙,原上青在她那拿了瓶矿泉水就离开。
她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言雨楼的消息七点多就发来。
“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后天上午十点我去接你,老郝安排的私人飞机”
她回复,“玩几天啊,我带多少行李?”
对面秒回,“带你喜欢的穿着漂亮的就行,多少无所谓,不够在那边直接买”
“言老板大气”
8月10日上午十点,言雨楼的车子准时停在门口,而院子里只有几个巨大的行李箱,不见原予人。
他下车,朝敞开的房门走去。
“马上马上,我的包找不到……”
她站在玄关,穿上一只鞋子,趴在柜子上朝里0索着卡包,低头在手机上来回地划,还能不知急忙地回头看他,今天他终于换下那身si板的西装,看着人都年轻了不少。
“嘻嘻。”还能没心没肺地笑出来。
言雨楼蹲下,给她穿上另一只鞋子,b她还熟悉地翻出放在ch0u屉里的卡包,推着她出门。
“你锁门,剩的走一半走问我锁没锁门。”
原予把钥匙丢给他,拉开副驾驶上车,车里换了一种香薰,她没在意。
言雨楼的动作很快,等她放好包包,车子已经开出院子,后排开始有些声响,原予回头,正看见吴瑞竹从座位下面钻出来。
她愣了两秒后突然开始尖叫。
“啊啊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人的手激动地握在一起,来回摇晃。
吴瑞竹在她手腕上抓了一把,拉着她不放手,
“还说呢,我在后面趴了快五分钟,就等着你感觉到我找我,这可好,你们俩一唱一和的,当我不存在啊!”
吴瑞竹恨不得直接拉着原予到后排,奈何安全带束缚了她的行动,车子停在红灯前,言雨楼伸手将她拉回来,摆正在位置上。
“好好坐着,到机场再腻歪。”
“哼。”吴瑞竹在他耳边晃了一下。
“你怎么想起来给我买花?”
“老板今天给了奖金,一半买烟,一半买花,但是京yan的花太贵了,那些钱只能买三支。”
“三支很好了。”
任笙抱着花舍不得放手。
后来她把这个场景也剪到了做饭的视频中,当然对话消音,还添加了字幕,
“每日赏花,花不宜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