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剩下高唱数首曲目的左毅安、针锋相对的梁宇瀚与周贸安、脸上还有点不甘样貌的许珈妍。
梁宇瀚跟周贸安仍是僵持不下的局面,自从陈瑀馨出包厢的那一刻,他们就没在交谈过,许珈妍看了无趣,打开门去寻找外头的新世界、新风景。
在洗手台,墙面上的大圆镜照视陈瑀馨的容顏,要不是刚才被周贸安摸了那一下,她可能都不晓得自己的牙齦似乎肿痛了。
常常为了工作熬夜,作息不正常,终于让身体反扑,现在只要碰一下脸颊,牙齦就会疼痛难捱。
「好像要看个医生了……」陈瑀馨头部朝左右摆动,右颊的确微微肿起。
高跟鞋在台阶上踩踏,步入洗手间,陈瑀馨侧身,立刻描绘了许珈妍的身影进入眼底。
「我刚才好像还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许珈妍转开水龙头,在冰冷的水流中洗涤双手。
「抱歉,珈妍学姊,是我疏忽。」陈瑀馨毕恭毕敬的回应,朝许珈妍丢了一个微笑。
「我们也不算熟,但是高三那一年常常看到刚升高一的你,不时出现在我们班教室外。」许珈妍关上水龙头,抽了张纸巾擦拭手部残馀的水珠:「我都要一度以为你是我们班的同学了。」
陈瑀馨从对话中拼凑出一点资讯,许珈妍似乎对梁宇瀚的情感超乎友谊所能拥有的。
「哈,可惜我小了两岁,没办法。」陈瑀馨自我解嘲,竭尽力气把尷尬的范围化为最小的程度。
人喝了酒难免胆量变大,壮过胆后,许珈妍最后仅存的理智也瞬间被醉意埋没。
「有时候我都在想,为什么待在梁宇瀚身边的是你?」许珈妍步步逼近,眼神深沉得如甦醒的恶魔,狡猾诡诈:「到底凭什么,总是要他替你做许多事,你不觉得你太依赖他了吗?」
「我们就是很好的朋友啊……换作是我,如果他遇上什么问题,是我能够帮忙的,我也会义不容辞。」陈瑀馨节节后退,暗自在心底祈祷能够安然无恙地走出洗手间。
「就只是这样吗?」许珈妍目光严寒,直直盯着陈瑀馨,最后走出洗手间时,眼神都还饱含愤恨与埋怨。
陈瑀馨呆愣原地,犹豫回去包厢后是否该直接拎着包包离开,省得让人误会是在充当称职的电灯泡。
爱果真容易让人失去理智与判断能力,明明她跟梁宇瀚自始至终仅是要好的朋友,各自也都谈过恋爱,身边有过伴侣,她不懂,为什么许珈妍可以把她当成假想敌。
更别说梁宇瀚从不把她当成女人看待,要吃醋也该是找夏梦柔那样聪明睿智,姿色如自靄靄白雪中佇立的仙女吧。
回到包厢后,陈瑀馨离开的念头减去一半,左毅安说许珈妍有事先行离开,周贸安也因为家里打了通电话过来不得不离开,于是包厢里又只剩下原有的人马。
「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我想先回家了。」梁宇瀚抬起腕表,自口袋摸出手机,按下开机键,随着萤幕亮起的是数十通未接来电。
「差不多了啦,不过你还没跟我说生日快乐欸!」左毅安偷偷瞄了一眼梁宇瀚的手机萤幕,一副看好戏的心态调侃道:「唷,这不是夏梦柔打过来的电话吗?有谱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聊?」梁宇瀚闔上双眼,手指揉着太阳穴,片刻,他才缓缓睁开疲惫且酸涩的双眼:「对了,大小姐,你也该回家了吧。」
陈瑀馨有些失神,迟迟未回应。
梁宇瀚又问了一次:「你也该回家了吧?」
「哦……我有开车,刚才也没喝酒,不然我载你们回家吧。」陈瑀馨回过神来,掏出车钥匙在他们面前晃着。
左毅安谢绝好意:「我就不用了,我等等还要去朋友打个牌,我搭车就好。」
「好,那我们先回去了。」陈瑀馨一如往常地拉着梁宇瀚的手,却觉得心不在焉,犹如这个举动好像是犯了什么滔天大错。
于是下一秒,她就像触电般缩回手。
「那你还是自己回家好了,时间晚了,不用多送我这一趟。」梁宇瀚把手机的未接来电滑掉,又再次把手机回归关机状态。
「那又没什么,就听我的啦,我载你回家。」陈瑀馨随口找了个理由:「我想看看抹茶布丁。」
梁宇瀚虽觉得她有说不出来的怪异,但她跟梁初寧本来就时常探望狗狗,这个理由好像又不是太牵强。
「那好吧。」梁宇瀚妥协了,退让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