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轻晃,已经缓缓离岸了。昭佩含笑环顾四周,介绍道:“贺兄第一次来,相比有些意趣还不了解。我这就……”话说一半戛然而止了。
只见她呆滞地看向了某处,回过神的一霎那忽拽着身侧的如画斜过身别着头看向窗外。咬牙低嚷着:“冤家!他怎么来了?”
贺徽不解地看过去,就瞧见那玄衣男子负手立在门口,似在寻找空位。他还记得那人的眉眼,他有俊朗的身形深邃的眼眸和坚毅的轮廓。
只在一瞬间,他便了然了。
巧的是萧绎已经瞧见了他并且同样认出了他,而且正举步朝这里走来。贺徽颇为担心地瞄了眼很有“闲情逸致”观看初春景色的那二人,知道已经躲不过了便起身迎接。
萧绎止住他欲行礼的手势,淡淡道:“此刻在外面,无需这些。”又上下打量他一番,似笑非笑:“你来建康了?”
贺徽很意外萧绎的态度,也坦然回道:“是的,来了些时日了。”
萧绎点头:“甚好。想不到你竟然也可以出现在这里。”按理说如此聚会,庶族根本无权参加。他到是个例外。
这话中有些贬义,贺徽恍若未闻:“您一个人来?”
“嗯。”萧绎别有深意说道,“府内丢了只猫,想着也许会到这里来。特来寻一寻。”
萧绎的目光转向那两个人,嘴角明显带了些弧度:“你有朋友?何不引荐?”
贺徽正踌躇着,想来昭佩不愿意在这种场合与他相见。不料昭佩已经回过了身讪讪笑着看向他:“嗯,七爷最近可好啊?”
原想着萧绎会马上生气然后拎着她离开,谁想他似乎毫不意外地挑眉掀袍在她对面坐下,似笑非笑说道:“甚好。”又意味深长地说道:“没想到徐兄弟竟与贺公子在此处。”
昭佩只能讪笑:“恰巧遇见,恰巧遇见。”心里腹诽着,竟然把我比作猫?
“徐兄弟挺有闲情逸致的,大门不走喜欢爬墙?”萧绎略带嘲讽地看着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昭佩却打算咬牙装到底,拱手作揖道:“惭愧惭愧。”
忽传来一阵的铃声,髯须老者站在船舱中央说着今年的规矩。比诗文,每桌每人面前都摆着一口小金钟,若有巧思便敲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