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飞听翁蓝此言,心中却并不这样认为:“是我将他救来,本就应该负责他的生死,他也是唯一能证明我们清白的人,如若他死在这里,我们岂不更洗脱不了杀寨主的罪名,再说,本这水里的蛊是冲着我们来的,如今他替我们受了这苦,我们也理应替他找回魂魄。”
“你……”翁蓝无奈地深叹一口气,别过脸去,心想着当初在迷宫森林之时二人也常为这些事情辩论,如今他失去记忆了竟还是与她意见不合,难道他们之间本就不该有缘分,“既如此,你便救就是了,我也无法1
三娘在一旁一直无言,见二人已无对话,于是看着欧飞问道:“你真不计较他曾经暗算过你?”三娘想起之前二人逃至观日峰时,雷千趁虚而入想置欧飞于死地,本来上次欧飞救下雷千已让她惊讶无比,如今欧飞又再次不顾众人劝阻,要求找回他的七魄,眼前这个男人在她心中又高了一截。
欧飞想了想,摇头道:“如若计较,那日早就让他死在狼女之手了1三娘嘴角一翘,如果说初见欧飞时她爱上他与亡夫一般的容貌,那么如今的她又重新爱上他那阔达的心胸和大将之风。
“布诺,无论如何,救他1三娘淡淡地回头跟布诺说道,布诺无奈地点点头,又认真翻起各种书籍来。
翁蓝冷眼一斜,欧飞正如释重负地与三娘对笑,她心头一酸,甩门而去,一旁三娘看在眼里,默默跟了出去,只见翁蓝在独自站在一棵树下,拳头紧握朝树干拳拳挥去,只见那树上的树叶纷纷掉落,而她的手也破了皮,血已渗出。
三娘叹了口气,她总算了解了这个与自已同爱一个男人的女子的性格了,她摇了摇头,走了过去,翁蓝此时又是一拳即将打在树干上,三娘一掌拦去,翁蓝来不及收手,竟将三娘的手重重地推撞在树干上,此时听到“卡”一声,像是腕骨脱臼的声音。
“你……”翁蓝立时收回了手,又惊又气地看着三娘,“你干嘛?自找苦受1说完便央央地走到一旁坐在石头上。
三娘脸上一丝笑意,只觉手已提不起来,有些疼起来,翁蓝转头一看,心有不忍地走到她身边:“怎么样了?”
“没事1三娘用手轻轻一扭,只见“卡”一声,又复了位,她再轻轻扭动手腕,这小小的脱臼在她看来微不足道。
翁蓝一看,脸上一扫愧疚,换上一脸的不服气,嘴里嘟喃着:“这么个又厉害又支持他的女人,难怪他会这么快迷上。”
三娘听而不闻,仅是拉着翁蓝的手一看,手背已破皮出血,于是就要帮她上些草药,谁知她一个缩手道:“不用你假惺惺的,赶紧走开1
三娘也不顾翁蓝的恶言恶语,一脸淡淡地将她的手拉了过去,因为三娘的力气颇大,翁蓝根本就无法反抗,她口里不耐烦地低喃着什么,最终还是让三娘用草药敷好然后用布把上,这才完了事。
翁蓝赶紧将手收在怀里,斜眼看了一下三娘淡淡的笑,那种笑是稳重而自信的笑,翁蓝脸上却是一脸不屑,说道:“诶!别以为他喜欢你,你只不过长得像他死去的未婚妻1
死去的未婚妻?三娘心中一震,笑容竟僵在了脸上,心里竟有些忐忑,这才发现她与欧飞之间的感情十分复杂,连自已都理不清。人就是这么自私,自已一开始将他当成自已的丈夫时,她心里却无半分难过,而如今发现自已被当成替代品时,却是有一种突然失去精神支柱的感觉。
翁蓝见三娘若有所思的样子,竟有些幸灾乐祸,笑道:“怎么?他没告诉你?”
三娘转头看一眼翁蓝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却不言语,只是转移话题说道:“我跟出来是想告诉你,我发现他还是爱着你的。”
翁蓝脸上顿时一定,像是三娘的话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一般,她掩饰般干咳了一下,然后眼珠转向别处,说道:“何以见得?”
“他近日来总想着早些回想起你,回想起过去,意欲打开脑中所有穴位,穴法我是最熟悉,虽说他目前功力已在进,但打开这脑中百来个穴位却是即难又痛苦,如若不是那意志坚持,他是无法做到的。”三娘低下头,脸上有失落的表情,却深吸一口气,“他刚失忆的那段日子里头,每日梦里都有一个女子出现,我见到你时我就明白这个女子就是你。可见得他失忆前对你已是情深意切……”
翁蓝静静地听着,心头一阵疼痛,那些迷宫森林的回忆如同五味在她心中打翻酸甜苦辣皆全,当自已看到欧飞对自已的莫视,对三娘的笑脸时,她恨不得自已也失去记忆,而如今听三娘的这番话,自已竟像是又被从恨中拉回去,回到最初的爱河里,对于这份记忆,她对欲罢不能。
翁蓝从沉思中转头之际,三娘已默默离去,看着她孤独的背影,翁蓝竟有一种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