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忙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被柳时絮认出来。
在她慌乱之际,堂审已然开始。
“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
柳庭山是读书人,按理不必下跪,“草民柳庭山状告方以秋,谋害我两位妻子性命,以及府内丫鬟翠儿的性命。”
“方以秋,你可认罪?”柳时絮冷声问。
方以秋在先前的打斗中挂了彩,脸上红一块紫一块,虽跪在地上,腰背却挺得僵直。
“回大人,翠儿的确是我所杀,前夜闯入喜房偷盗的也是我,可杀死柳庭山两任妻子的人并不是我,还请大人明察。”
柳庭山愤然:“人证物证俱在,你还如何狡辩?”
方以秋冷哼一声:“证据?柳三公子可拿得出我谋害你妻子的证据?我与你素日无冤无仇,为何要冒着风险做出那等事来?我承认,密道是我挖的,翠儿也是我杀的,但那是为了自保,半年前,翠儿找到我,说柳府的人个个都欺负她,她想偷走值钱的物件跑路,我鬼迷心窍答应与她合谋。谁知那天事情败露,她反倒勒索我一笔钱,我为求自保不得不杀她灭口,也算为你们柳府除掉个祸害。”
“你……满嘴谎话!”柳庭山气得不轻,明知他在诡辩,却反驳不得。
气氛一时陷入焦灼,堂外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有赞同柳庭山的,也有为方以秋鸣不平的,还有的持中不言,静待事态发展。
“肃静。”柳时絮又一次拍响惊堂木,“方以秋谋害柳府丫鬟翠儿,罪证确凿,先关押听候,至于柳庭山所言,待本官查明再审。”
听见退堂二字,楚涟月悄悄松口气,欲混在人堆里出门。她身为小小捕快,上边还有捕头以及总捕头,回禀差事都是一级级上报,除了例行督察,很少有与衙署内的大人直接碰面的机会。
但愿他没有认出自己。
“楚捕快。”柳时絮忽然喊住她。
果然是事与愿违,她还真倒霉!
“卑职楚涟月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她努力挤出一抹笑。
他凝眸望着她,言辞恳切:“听说你在挖坟之道上颇有心得,可愿给其余人做个榜样,去柳府挖殷氏与徐氏的坟?”
楚涟月:“”
她想骂人!这算哪门子心得?
再次来到柳府,楚涟月有些欲哭无泪。唯一欣慰的是,丁稚鸢传话来,说柳庭山知晓了她的难处,加上他二人并未正式拜堂成亲,婚事作废,并且她可以继续留在柳府,直到找到自己真正心仪之人。
虽然也是寄人篱下,总比回到孟府那个黑窟窿好。
听到这个消息,楚涟月连干活也有了劲儿,好歹办成了一件事,丁稚鸢总算有了个安稳的着落。而她自己呢,两天两夜未睡,还得苦命地替人挖坑,要不是她练过武,身子底好,只怕这会早就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