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楚涟月调转脚步,决定不再找这些算命先生的麻烦。待她走远,几个算命先生皆松口气,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你们说,她会相信这番说辞么?”
几个算命先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无奈地摇头,总比直接告诉那姑娘真话:你是天生的孤寡命,注定要孤独终老的。
他们这一行给寻常百姓算命,一般都要先吓一吓,再收份破灾钱,做场法事,成不成全看天意,但在这鄞州地界,没点真本事谁敢给官家人算命解灾,除非是不想再混下去,故而他们才联合起来,统一口径,以免胡诌露馅。
白胡子老道身边的小道童还是不太理解,“可咱们也给其他捕快算过命呀,何必单单怕她一人呢?”
几个算命先生听罢此话,默默散去,老道敲敲小童脑袋:“学艺不精啊,要记住这世上唯有煞命格的人不能惹,他们一旦黑化,随时会来找我们麻烦。”
自四月初以来,天气逐渐变得炎热,青石板桥边,垂柳飞絮濛濛,到了约定的时节,他还是没来赴约,甚至连封书信也不曾捎来。
就好像彻底忘记鄞州有她这么一个人。
内心备受煎熬,却又做不了什么事,甚至一段时间内,楚涟月没法忍受成双成对的东西,凡是瞧见枝头上有两情缱绻的黄鹂鸟,定要捡起小石子吓飞,河里游过结伴的鸳鸯,也得捞起一只扔去下游,惹得养鸳鸯的主人追着她满城骂。
查完赵正明罪证后,衙门里的差事清闲不少,她无所事事闲得发慌,每日乐此不疲地做着这些无聊的事,打发时间。
丁稚鸢带着侍女从旁路过,见她苦闷不已,便邀请她去畅春园听戏。
恰逢今日畅春园唱一出薄情书生赶考记,故事很俗套,讲述了一个书生进京赶考,功成名就后抛弃发妻,另娶宰相之女为妻,而发妻苦等十八年含恨而终。
换做以前,楚涟月只当乐子听,今日不知怎的,莫名其妙有点代入了,尤其当那花旦唱道‘郎君薄情’时,一时没忍住折断木箸,没法再静下来听戏,她跟丁稚鸢说声去外面透气,便起身离开。
丁稚鸢见状,也随她起身,“这可不像我从前认识的楚女侠,说说看在烦恼什么?”
在听罢她的烦心事后,丁稚鸢恍然:“原来是为情所困,这件事确实很棘手,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若柳大人一直不来,你就打算这般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