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离开时,她转身道:“郎君家在何方?这些东西该如何还你?”
&esp;&esp;声音好轻,合着雨声,他听得模糊,大致猜她的意思,回道:“送给你的,不用还。”
&esp;&esp;他声音大着呢,她应该听清了。
&esp;&esp;果真,她没有再追问,抬脚匆匆离开。
&esp;&esp;背影很慌张,像受惊的猫,沉临总觉得有些熟悉。
&esp;&esp;好像在哪里见过。
&esp;&esp;会是哪里呢?
&esp;&esp;他想不到。陈涧也没有来。
&esp;&esp;等了好久,等这场滂沱大雨渐渐变成细点子。
&esp;&esp;沉临心里知道,陈涧不会来了。
&esp;&esp;他略有失望,很快又调整好状态。
&esp;&esp;幸好自己算得上半个习武之人,淋点雨没什么关系。
&esp;&esp;然而事实证明他错了。
&esp;&esp;自己没什么关系,亲近的人可就关系大了。
&esp;&esp;回到家,秦娘狠狠数落着他:“你这是要让我担心死?!为何不带伞?多大的人,非得淋着雨出门?”
&esp;&esp;数落间隙不忘帮他在浴桶里打满了热水,“赶紧把这身衣裳脱了!”
&esp;&esp;“阿娘,你莫要再说那个字。”沉临听她话,脱下里里外外湿透的衣裳,缓慢踏进浴桶里。
&esp;&esp;秦娘年纪大了,头发白得似雪,她提“死”这个字,沉临总是后怕。哪怕她不是他的亲娘,可在他心里,她比亲娘还要珍贵。
&esp;&esp;“你听些话,我便多活些时日。”秦娘摸摸他的额头,“明日切不可乱跑。”
&esp;&esp;沉临点着头,应声说好。
&esp;&esp;浴桶里的水温刚刚好,待久了开始发困,他闭眼前,再次想到那日蹴鞠台上的惊鸿一瞥。
&esp;&esp;距离隔得远,他却看得明白,她拿在手中放在鼻尖的手帕上,绣的是两株昙华。
&esp;&esp;他喜欢昙华,她和他,是一样的兴致。
&esp;&esp;她用手帕拭汗时,风姿绰约,远比昙华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