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其实有时候钟娴也不确定这样生活的意义,好像只是为了给“活着”本身一个交代,纯粹地为了活着而活着,除了每次给家里打钱时,觉得自己还有点用以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存在的价值。
&esp;&esp;这几年她通过钟淑也打听过冯清,知道她的一些情况,却也不敢再有其他任何的举措,对于钟娴而言能够知道她的生活近况就是已经最大的礼物,她不敢奢求太多
&esp;&esp;她一边想着一边看见对面路口走来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大概二十五六的样子,男的推着一个卖小糕点的电三轮车,女孩儿坐在后车座,时不时的给前面推车的男孩儿理理围巾帽子,一边冲着手哈着气,试图让它暖和点。
&esp;&esp;他们走到他这边后,旁边有一个和她一样站在路边抽烟的男人,看着推车里的蛋糕犹豫了两下,最后伸手拦下那对小情侣买了两个蛋糕,钟娴猜他是为了给爱人一个惊喜,还是为了照顾这对不易的小夫妻。
&esp;&esp;在钟娴准备过马路时听到男孩儿对女孩儿说,你放心很快我们就可以开自己的小店,让你做老板娘,让你坐小车,不会让你遭罪的。女孩子高兴的笑着,捶了一下的男孩儿的后背,谁说我现在在受苦了我可开心了。
&esp;&esp;她想冯清了,想起曾经她对冯清说,你等我挣钱了就带你去省城……她当时没有做到,往后大概也在没有机会做到。
&esp;&esp;今年的雪下的的很早,也是好几年来最大的一次,冯清下班回家没有打伞,顶着细雪走了一路,头发变得有些湿润软软的。寒风透过厚重的棉服刺进骨头,让她不经意间打了好几个寒颤,路上的每个行人都像企鹅一样走路,觉得有些可爱有些好笑。紧了紧围巾把脖子缩着,在昏黄路灯的陪伴下加快脚步赶回那个被她租来称为家的房子。
&esp;&esp;离开家乡到外面来,她看过了灯红酒绿流光溢彩,见过万千繁华后,她依然想念盛夏夜里明月头悬清风徐来,她与旧人深夜缠绵悱恻的过往。
&esp;&esp;这几年因为有小姨的帮衬,她在这座城市生活的还算不错,妹妹也考上了大学,当时去学校报名还是冯清送她去的,小姑娘头一次离开家心里紧张又期待,这个时候在外面算是小小见过世面的冯清,已经可以用过来人的身份教妹妹怎么适应了。
&esp;&esp;她每一年就过年的时候会回去,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件事情似乎真的开始被人遗忘,也许是她常年在外人们也逐渐遗忘了她。她和父亲的关系依旧不咸不淡,但第三年的除夕她和父亲再一次去给母亲祭拜时,父亲烧着纸钱一张沧桑的脸被烤的泛起了红润,他烧完手上最后一张时,对着母亲的坟冢说,“你别急,等依依结婚了就给你立碑,莫怪她们,她们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