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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赎罪戏码(2 / 2)

「母……不,死域独行呢?」我冷冷地盯着他。

「她已经战术性撤退囉,说白点就是逃了。多告诉你一点资讯也没差,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她原先就说这个作战的成功率只有四成,但如果成功的话,不只可以借你的手除掉最终巔峰,也能看心情把你顺手除掉,可是你竟然真的选了最终巔峰啊……我就是负责在这种事态发生后,可以让她顺利脱身的角色,以前去袭击你的住所也是为了掌握你的能力界线。话说回来,你们两个,可是基金会的重要目标喔?」视线不停飘向小寒的幻术杀手解释道,「苍玄,你以为你与她真的是巧遇吗?怎么可能有这种巧遇啊!虽然爱丽丝那伙人确实也是目标,不过她当时却是以你们为优先目标而与你接触的喔!她随时都可以杀死你,不过你毕竟还是最终巔峰的诱饵兼情人,才会把你保留下来……」以下略,我已明白。

亏母亲的演技那么逼真,辛苦她了。

……我也太智障了,竟然会被那个与我dna相仿的恶劣人种欺骗。

「你说再多,也只是多活几秒鐘罢了。」无奈之馀,我指出他滔滔不绝的主要动机。

「嗯,本来是想帮她脱身后就偷偷溜走呢……」幻术杀手不甘心地道,「谁知道最终巔峰在那种混乱的情绪下还可以发现我……嘖!」

「谁混乱啦?本小姐早知道阿玄会怎么做选择囉。」小寒站在我旁边理直气壮的反驳,不过在我看来这么娇小的少女如此理直气壮,不知怎的给我一种国小生的错觉……我摸了摸小寒的头,「你干嘛啦!」小寒尖声抗议。

「结论就是,你失败了。」我对上幻术杀手的视线,左手仍然搭在小寒头上,学小寒信心满满地道。

「失败?如果单指任务的话,当死域独行成功逃脱就算成功了喔。」真符合小角色的无特色回应啊,如果这是本小说,你八成是连名字都没有的杂碎角色喔。

「不,连任务你也失败了。」我翘起嘴角,举起白色长刀,催动残存的咒力。

白色长刀上,染着擦伤母亲的些微血液。

……不管你逃到哪里都没有用的,只要我一发动汉摩拉比之箱,就算你躲到核庇护所也照样会被拉入我的空间。

「阿玄?你可以吗?」小寒抬头,这是在为我担心吗!不不不,多半只是在意能不能顺利除掉死域独行而已。然而小寒能把母亲的生杀大权让给我就算不错了,可惜这大概也是因为没办法亲自动手才会让给我吧……

「嗯,没问题。」如果说「交给我吧」就太自满了,所以我选择简短回应。唔,如果故意回答「不行」的话,小寒会有什么反应呢?一定很有趣吧!我不禁后悔自己太快把无聊的回答说出口。

发动汉摩拉比之箱后,必须在第一招分出胜负……我感觉脑袋胀胀的、只要放松神经就会陷入昏迷,四肢也有点不听使唤,像故障的零件一样运转不顺,被影子伤得太重了……但是,全力的一击应该还能办到。

第一击如果没有完事,胜算将会大大降低。我目前的状态,没有自信能胜过死域独行。

「你把『我一天只能使用一次汉摩拉比之箱』的情报传递给死域独行了对吧?很遗憾,」我笑道,「那条情报,纯属虚构。」并发动汉摩拉比之箱——

一如往常的晕眩。藉着母亲的血,成功啟动汉摩拉比之箱。

?

「……啊啊、好甜。」

天花板一开始是白色的,不过现在已经有点偏米色了,掉漆的问题日益严重,是一面与奢华两个字彻底无缘的天花板。

「甜死了。」我懒散地躺在自己套房的床上,嘴中含着昨天小寒探望时所带来的糖果。这么甜的东西吃的时候让我不舒服,吃完以后残留在口中的甜味也使我难以接受。

三天前的夜间,搞不好是把三个月的运动量都做完了,导致我现在一点干劲都没有,整天只想躺着休息。虽然以我目前的惨状,不好好躺着休养也是不行的。

这次我没有去医院报到,因为我极度不愿意看到叔叔婶婶那几张「上次才住院一次,这次怎么又这样了?」的嘴脸,万一他们得出「不能继续把你这傢伙放着不管了,给我回来一起住!」的结论我就头大了。因此我婉拒小寒的住院建议,坚称自己的恢復力堪比吸血鬼一类的妖魔鬼怪,执意在家休养就好……反正大概死不掉,小寒也会来帮我看看伤口、进行聊胜于无的外行处理。

这几天昏昏沉沉的原因恐怕还是失血过多吧。话说那些流掉的血液真能藉由摄取食物的养分来復原吗?唉,不管了,总之我现在还可以胡思乱想就好啦。

回归正题,三天前的最后那关意外的简单,我展开汉摩拉比之箱以后,同时将加速的能力全开,二话不说——连母亲的脸都还没看清楚就一刀穿过她的胸膛。死域独行就这样突然在跑路的途中被转移到我的空间,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内,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来不及反应就被判死亡宣告,从人生中永远出局。

由于我不想要「这刀没杀死敌人,导致对方此后会在某个情节忽然杀出来」的这种情节,所以那时候我还亲自去确认母亲的死,又因为想到假死的可能性而多补了一刀在她的太阳穴。

回去现实世界后,幻术杀手就已被不留痕跡的处理掉了,小寒用一惯的手法——逼问情报、杀死,然后分解掉死者的尸体与血跡来处理幻术杀手。

这次得到的情报也还算有用,小寒直接逼问了基金会剩馀的最后一名实力派角色的情报——一开始,基金会中以能力闻名的傢伙有四个,分别是号称王牌首位的「最终巔峰」、操纵压力的「王牌候补」、负责肃清反叛者的「死域独行」、能将杀气化为武器的「虚无兵器」。如今,最终巔峰反叛、王牌候补被杀害、死域独行也相继死去,基金会所剩的实力派大角色可以说是只剩下「虚无兵器」,抢先打听这种出名到有如靶子的敌人也是理所当然。

得到的情报虽然有用,却也令人头痛。

首先,是「虚无兵器」人不在国内。这点我以前从死域独行那边就知道了。

其次,「虚无兵器」是掌管基金会麾下半数成员、并在外头又自成一派的首领级角色,据说连真正的基金会高层都不得不听取他的意见,可见其影响力之大,又听说是个性格很恐怖的人。

而小寒打听到此以后,不但没有苦恼或感到棘手的样子,反而一副跃跃欲试,「这么一个大人物,如果能解决他的话,基金会绝对会从根本开始瓦解的!」她这么说。

但比起这个,我还有另外一个隐忧。

影子与爱丽丝那一派人,以及「幕后黑手」的存在。

「……饼乾也好甜。」我皱起眉头,虽说小寒是好意,不过都给病人甜食这样没问题吗?我不打算继续把小寒送来的零食一一试完了,反正每一样看起来都是糖分过量的產物,就连看起来是一道曙光的饼乾都是甜的,自然其他糖果包装的食品也没有名为咸味的清流。

身上缠满绷带第三天的生活,其实大可不必包扎的这么夸张,但小寒毕竟不是专业的,也不好吐槽她「干嘛在重复的地方绕上四圈?」我可不想多换来一道伤口,今天虽然还是起来走动就会伤口发痛,但已经比第一天好上不少了。

当前迫切的危机是,嘴巴好甜好痛苦……

「还是水果好吧,水果的甜味最自然了不是吗?比起那些人工香料。」成熟的女性轻松地道。

「是啊,好多啦。」我随口回应,啊啊、感觉有砂糖跑到脑子里了。產生这种错觉的我也差不多了呢,呵呵……嗯,这种笑声还是适合女孩,我就别学了吧。

……嗯?等等、慢着慢着。

「……嗯!」

躺在床上的我猛然转头,肩膀的肌肉被带动而引起一阵酸甜苦辣混杂的微妙痛楚。

「小苍苍你还好吧?你已经两次都为了我而差点扭伤自己的脖子囉。」她——黑琴理绘就在我右侧的床边,而那个方向并没有大门,仅有一扇连接阳台的落地窗。

「黑琴、理绘……」

或许有人忘了这号人物,跟各位再介绍一下,如果说死域独行是拥有最恶劣dna的人种,那么黑琴理绘就是无关遗传因子、银河系中最恶劣的突变生物。外表乍看是带有邪气的妖艳成熟女子,成天穿着看起来很贵又很难穿的白色和服,一头乌黑的长直发披肩。

……我以前的运气到底是有多差才会跟她是邻居啊……是邻居也就算了,为什么邻居会主动来跟我混熟啊……

她神秘、深不见底又无法捉摸,不是难以捉摸,是无法捉摸。仿若无性格,却又拥有所有性格;可以说她正义感十足,却亦是性格最恶,然而若要论唯一不变的共通点,那就是冷静沉着、无与伦比的逻辑与思考能力,即便如此,她还是会时而疯狂、时而温柔、时而出现各种极端相异的样子,并且没有任何一种姿态是虚假的,又或者真实与虚假对她而言根本毫无意义,因此不存在于她的身上,自然也无法观测到虚假的姿态。正因为森罗万象都如同是她的本质,不论是疯狂还是温柔皆属真实,所以才无法捉摸。没有虚偽,代表无法被揭穿;拥有所有性格特点,代表没有特质。

由矛盾、不合理组成的存在。她拥有一切人格,故她的人格不存在任何问题,却也全然由最根本的问题塑成。

她在我眼中只是一个「零」,她没有任何位置,甚至连异端也无法接纳,什么都不是的数字零,但同时这个零也能变化为任何数字、任意居于所有位置。她就是这样抽象、棘手、无解的人类,若是与她共同行动,彷彿连常理、常识都会被扭曲般,甚至会开始怀疑世界本身那难懂、复杂、神秘的意义。

无解的数字零。

……我的套房第二度被自由移动式灾厄入侵。

「窗户真大呢,对黑琴姐姐来说,这点程度——易如反掌。」她用深不可测的美艷笑容指着窗台,简单示意自己入侵套房的途径。能入侵不稀奇,不过不被我察觉的进来就不一样了,「噗!」躺着的我胸口受到重力压迫,竟然还把我当成椅子……啊,伤口好像裂开了。

今天小寒已经来过我家了,几乎不可能再次出现,「不好意思,有何贵干呢?还有,请不要坐在伤患的伤口上。」视角转为由下往上看着黑琴的侧面,我勇敢指出黑琴行为不对的地方,但如果裂开的伤口把黑琴的白色和服染红也不错,算是微不足道的反击。

「什么态度嘛,我今天是来探望小苍苍的哦。」

「不,请针对我的发言作出回应……」总觉得比较像是来给我致命一击。

「那个不重要,反正我这么轻,身材又好,你在不满什么?」再怎么轻也是人的重量好吗!另外,这关你的身材什么事?她的发言实在次次都令我哑口无言,纯属虚构的伎俩对这人没用啊,真头大。

此后的二十分鐘对我来说简直是地狱,被调侃、羞辱、嘲讽完毕以后,黑琴突然一副完成了什么大事的样子,从我身上轻轻跳下,走向套房的大门。

「站住。」在她打开大门离去前,我沉下声音叫住了她。

……把影子给我的线索统整起来,至少可以推知「幕后黑手」是我认识并且有印象的人。

「终于想告白了吗?」黑琴没有回首,喀!大门被打开。

我不想劈腿,会死的。

「你就是幕后黑手吧?」直球,我冷冷地道。

「是呢,我就是爱的幕后黑手,情慾关係的第三角。有缘再会囉。」她离开了。

「……最少关好门啊……」我忍着痛爬下床走去关门,顺手拿冰箱的冰水来冲淡口中的甜味。只好祈祷幕后黑手不是她了,幸好我知道天底下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大概啦。

话说,黑琴都没有问我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呢。

嗯……?

黑琴说她是来探望我的。

「来探望」,这是有计画性的行动。

心中的不安正逐渐高涨。

——她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

至此,第二幕落下。

通往下一个舞台的道路,必须先登上真实的阶梯。

第三幕的舞台,将建立在真实之上的未知法则顶端。

-tobent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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