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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破除的束缚(1 / 2)

《未知法则》:破除的束缚

炙热的火焰熊熊燃烧,致命的浓烟遮蔽了夜空。

黑夜早已被祝融吞噬,家庭也被破坏殆尽,映照在男孩眼底的只有地狱之火。

高温的烈火包围了他,扣除火光,他的眼底再没有其他光彩,垂直上升的高温想必不到半分鐘内便能导致男孩全身的器官衰竭。此刻已是呼吸困难,他却没有丝毫抵抗。

是因为失去所有活下去的动力后,连求生本能也不可思议的销声匿跡?

不,求生本能不可能不存在,但明白无论怎么抵抗也没用后,他便已放弃。

直到二十分鐘前,所有的事情都还是正常的。

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就在刚才,父母突然被一个硬闯入室内的红衣女人在大笑间杀害。

这是何等难以想像的状况?

那个红衣女人很厉害,几乎一出手就要了自己双亲的命,还顺手将自己打得摔到墙上,他甚至连哭喊的时间都没有,背部撞上墙时,那道衝击使他差点窒息。

当时红衣女人以短刀俐落切开他父母的咽喉后,还瞥了他一眼,才将他踢到墙角。男孩注意到红衣女人的左眼下有颗突兀的泪痣,耳上穿着银色的耳环,「预料外的情况呢,你说该怎么办呢?小弟弟?」她对着男孩发问,但他根本开不了口,努力想喊出声,双唇与喉咙却不受控制,连舌头都像麻痺般。紧张感令他的胃部收缩。

「没有意见,那就杀掉囉?」红衣女子的这句话让男孩大大震了一下,「哈哈……没有啦,纯属消遣,请别见怪。」她见到男孩的反应后笑得乐不可支,眼中却没有笑意。

「你……你、你是……」他努力的想说些什么,「唉,请原谅我无法理解你的独特方言喔。」不过只有换来一句玩笑。

然后红衣女子便点燃了火苗,「你能活下来的话就好囉。」

见状,男孩激烈的摇着头,满溢眼眶的眼泪都洒了出来,四肢还是无法动弹,模样非常狼狈——「啊啦?很喜欢吗?这年纪的男孩子果然都喜欢火啊枪啊怪兽啊什么的。」长捲发的红衣女人留下这句话作为饯别语后,便转身就走,毫无留恋。

……于是,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这个「于是」究竟为何出现,又是从哪边开始延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男孩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朝着沸点飆升,内脏发烫,呼吸困难已经转为意识模糊。

「哎唷,真是豪迈的一把火呢,不愧是儿女满天下的死域独行。」

意识消散的前一秒,男孩周围的火势忽然全数熄灭了,一名身穿浅蓝色和服的长发女子居然从大门走了进来,她带起一阵舒适的风,这阵风稍稍吹醒了男孩。

「在这种地方发呆,你不想活了吗?」

面对第二度的突发情况,男孩顿时又燃起了希望,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猛地摇头。

「嗯,姐姐是来救你的哦!跟着我吧,然后很多事情你都会明白的。」

轻声说着的和服女子,伸手搂住了缩在墙边的男孩。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很容易被趁虚而入,稍有点温柔或好处,内心便会被轻易攻陷。

此时的他什么都还不明白。

其后,他知道了那时的杀人兇手名为死域独行,也知道了自己在咒术方面拥有过人的资质,更知道了自己得到超越常人想像的生活。

没过多久,他的身分已是和服女子——黑琴理绘的伙伴,他非常的仰慕她。虽说是伙伴,但并没有无时无刻都一起行动,和服女子给了他无须忧虑的生活空间,并定期碰面。

「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自由吗?」有次,和服女子问了个问题,他答不上,只好摇摇头。

「跟着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她别有深意的微笑回答,「我信任你,你应该很乐意帮我的忙才对。」

不必和服女子说得太多,只要能真正帮上她的忙,他绝对义无反顾。

这条命是她救的、这身能力是她赋予的,他觉得她对他的恩惠,即使献上灵魂也未必能还清,所以他愿意为她卖命。赴汤蹈火、两肋插刀都在所不惜。

——甚至自愿化作杀人魔。

在九岁时,仅仅只有九岁,他便亲手夺去他人的性命。

「体会到了吗?自由的支配生命,很美妙对吧。」

并且,和服女子将这件事培养成了他的兴趣。

起初在杀人这件事上,为了达成和服女子的期望,他努力佯装不在乎,努力表现出轻佻的样子。

谁知道这心态一变,竟真能减轻心底的不适。

久而久之,他感觉自己若不保持轻佻,就会变得不像自己、无法维持自己。

「阿莫,姐姐就知道你能做到哦。」

「很简单啦。」

很简单。这句话说起来确实很简单,但语言背后的真相又是如何?

至少,肯定不简单。

对他来说,与她定期接触的日子是多么幸福,又是多么痛苦,都是旁人难以想像的。

——不把人命放在眼底的轻佻杀人魔就此诞生。

?

这片森林呈现了它的原始面貌。古木参天,浓密的枝干与绿叶遮蔽了天空,湿气是足以令家电用品寿命打对折的超高标准,其中孕育着难以细数的生命,形成一个丰富但很可惜与我无关的自然生态系。

话说回来,以咒力构成的特殊空间是不可能有什么自然生态系的吧?好,既然如此我们快来探讨这个神祕的现象吧!我最喜欢神秘的事情了,神秘的事情最有趣了,就算没趣也要装得兴致高昂呢。逃避现实中。

……阿莫像是醉得不醒人事一样,连自己的性命都已不放在眼底的人,我又怎么可能奢求他来关注一下我的情况呢?他被怪爪扣于树上,在不太舒适的观眾席上闭目养神。

黑琴理绘不是在开玩笑。

「假的吧?」明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我还是试探性的问了。

过河拆桥、兔死狗烹,这类的成语即可完美说明我的处境,所以我不想多说,忘记的人请去看看上一章……嗯?我在说什么?算了,现在不是任由心神飞驰的时候。

「真的又怎样?假的又如何?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假可乱真、真可造假,你所追求的答案只要我回答,你就会相信吗?什么是真实,必须由自己判断哦。」黑琴透过若隐若现的杀气给了我再明确不过的答案。

「说得也是,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一下你的计画耶?可以吗?」我无视自己的立场,厚顏无耻的提出要求。

「哎呀,当然是杀掉你之后,再决定要怎么处理阿莫,而爱丽丝与影子已经依照我所说的行动了。爱丽丝会全力抵抗那群基金会的高手,影子则负责抓准最终巔峰与虚无兵器斗成两败俱伤的时机衝上高塔,先让他解决最终巔峰,最后再由我去收拾虚无兵器。」黑琴悠哉的说着,「这只是个大概哦,反正你也不需要知道细节的部分。」

「影子已经行动了吗!」闻言,我不禁动容。

她却摇摇头,「没有哦,大概还要七分鐘他才会衝上去吧。」

为什么他不直接衝上去?我没有问出口,因为当我稍微冷静后便想到,影子必须等最终巔峰与虚无兵器双方两败俱伤时,才能行动,否则要是太早接近高塔,肯定会被那两人发现的。

我已没有继续发问的时间了,分秒必争——我必须在七分鐘内去拦住影子。

虽然还想知道为什么黑琴要把阿莫当成弃牌,但已没那个间工夫把时间花在对话上。

……此刻能做的事情有限,选择少得令人绝望,进退两难。

第一,扔下阿莫不管,独自逃出她的魔掌,然后去阻止影子。先不论把阿莫扔下的道义问题,单凭我有可能逃得掉吗?以黑琴为对手,我自己都不看好自己了。

然而,能做的选择只有逃跑或战斗,我又没有半个能跟黑琴交涉的条件,那么仅剩的另一个选项——难道正面交锋会比逃开有更高的胜率吗?而且一交手,就要有把握在七分鐘内结束。

很明显,两个选项的差别只有烂与更烂。

可是,有个决定性的要素令我不会迟疑,甚至不惜令我选了后者。

——阿莫。

并不是我想装成主角去守护他,而是假设能唤起他的战意,翻盘的机率就会大幅提高。

单纯的逃,必定逃不出黑琴的掌心。

单纯的战,就算没死也来不及去阻止影子。

然而若是能唤醒阿莫的斗志,就能够让他先顶着这个场面,给我去阻止影子的时间;或者是让他去阻止影子,而我来应付黑琴。

我认为阿莫其实是个单纯的傢伙,所以虽容易令他丧志,也容易给他希望——或许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被黑琴利用到这般下场。

但要让一个万念俱灰的人恢復,多少还是有难度的,而我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即使如此,还是值得一试。

「在想什么心事吗,小苍苍——」笑眯眯的黑琴,「嘛,愿来世还能相见。」唰!眨眼间,她已从浴衣的袖口中甩出一把又细又长的鞭子。

「你想用那个对付我?」我还没问完,只觉一阵眼花撩乱,那条鞭子竟在空中化为数百隻灵活的毒蛇一般,而那些全都是鞭影!枝叶支离破碎,无声地洒下。

在视线被吸引的剎那间,我的颈动脉旁,真正的鞭击被我暂停在皮肤前半吋。

「好毒辣的手法。若非我早已料到必定有诈,只怕此时就已是个死人。」而且还是个怎么死都不知道的死人。我淡淡地说。

其实我就算是料到,也没有那么快的能力来应变,这次单纯是反射性的靠本能使用时间暂停才救了我。握刀的手心已冒出冷汗。

黑琴忽然在空中展开令人战慄的残影后,真正的攻击同时从视线的死角扫来,这本是很普通的声东击西,但让黑琴用来,顿时就能达到接近必杀的效果。

退开一步后,我解除时间暂停,那道攻击则理所当然的落空。

「姐姐很喜欢这东西,不过既然有形的武器全都对你无效,那也没办法了。」她耸肩说完后,将软长鞭随手扔开,「你的能力真是很棘手呢,要不是我只能找你进行封印,早该在你的能力觉醒到这个等级以前就杀了你的说。再放任你一两年,那可就麻烦囉,真的。」

实在是个微妙的杀人动机耶?我渐渐能够想像她将阿莫当成弃牌,只是因为「跟阿莫相处太久,腻了」这个任性的理由。

「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要是以后都不招惹我,我又怎会没事去对付你?今天的事件结束后,我还想全年无休的忙着与小寒大放闪光呢,压根没有想去找你麻烦的念头。没必要如此轻易就想杀人吧?」

「嗯,很正确的说词,姑且让它左耳进右耳出吧。总之,杀掉最简单。」对方没有丝毫听取建言的意思。无论如何,靠嘴巴都无法把她打发走吗……亏我还抱了百分之一的希望小小期待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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