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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2)

瞧他面色红润,倒是没有半分酒醉后的难受,想起昨夜见到的那张苍白的脸,温雪杳霎时心中愧疚更甚。

温长青找了凳子坐下,“不介意兄长今日同你?一起吃早膳罢?”

温雪杳命人又添了一副碗筷。

等两?人吃完落筷,她才认真看向兄长,“哥哥,你?日后莫要再欺负阿珩哥哥了。”

温长青稍顿,瞪大了眸,“我欺负他?阿杳,此话从何?说起?”

“自然就是昨日,我分明同你?说了他不似你?那般擅饮酒,你?却还要将他灌成那样。”

“我灌他?”温长青沉了眉,“你?听谁胡说的。”

那家伙昨日分明滴酒未沾,油盐不进,谈何?他灌他酒了?

虽然他本意的确是将那黑心肝的人灌醉,可这不是没成么!

“我自然是亲眼所见。”温雪杳掷地有声。

这下换成温长青犯迷糊了,若他平日清醒定能琢磨出其?中弯弯绕绕,可无奈大醉初醒,虽瞧着人模人样,可脑袋里却是一团浆糊,乱得很。

是以,他听温雪杳如此信誓旦旦,不免对自己的记忆也产生了怀疑。

莫不是他昨日喝多了撒酒疯,真将心中所想实施了?他逼迫宁珩喝酒了?不仅如此,还将他灌醉了?

温长青长眉斜飞,脸上不见愧疚反生出几分得意,“阿杳,那你?昨日见他状态如何?,可还好??”

“自然不好?,我昨日见他时浑身?酒气,人靠在马车上都直不起身?了。”稍顿,她察觉兄长面上的喜色,怒道:“哥哥,你?怎得还笑?”

温长青哈哈一笑,也不遮掩,“傻妹妹,他连哄带骗让你?答应他嫁入宁国公府做他的正头娘子,乃是他宁珩占了天大的便宜,我教?训教?训他又何?妨?”

“你?莫要心软被?他骗了,你?瞧他如今,早已过了弱冠之年,比你?年长七岁,却有幸将你?迎进府,我身?为你?兄长,自然要为你?讨些?公道回来。”

温雪杳心中一软,说不出怪责的话,小声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温长青接话,“自然,他年长你?那许多,我也不想他身?子早早垮了,若不然,苦的不还是我妹妹?”

温雪杳脸一红。

什么胡言乱语、虎狼之词。当真是吃醉酒,醉得不轻。

正月初七,宜嫁娶。

近来,温雪杳发现自己已经渐渐忘记了前?世?,此时回想,竟想不起前?世?这日,她与宁珩已无婚约在身?,究竟又发生了何?事。

只隐约记得后来,三月边关?战事起,温长青为她的事愁白了头,身?心俱疲,官家自然不愿再将此等要事托付在他身?上。

彼时似乎便是宁珩主动请缨,领兵出战。

不过后来温雪杳似乎记得他没有回来。

但她也不确定,因为她前?世?对宁珩的关?注太少,少到连他领兵出征的消息都是一日兄长喝醉后同她说的。

温雪杳没有再想下去?,一则是今日大喜之日实在不宜想前?世?那些?令人伤心叹惋的旧事。二则是,如今一切都随着她要嫁给宁珩而发生了变化,她不会让身?边人重蹈覆辙。

无论是温家、兄长父亲,亦或是宁珩与她。

小暑同几个丫环一起,帮温雪杳换上喜服。内穿红娟里衣,外套青色大袖衫配大红霞帔,上面金丝走线,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并蒂莲。

一丝一线,全是温雪杳亲手?所绣。

小暑扶着温雪杳坐在镜前?,替她仔细上妆。

头上擦了桂花油,梳成百合髻高高挽起。梳发这样的事若有家中长辈来做更好?,无奈温雪杳母亲去?得早,府中女眷稀少,也未有合适的长辈,便还是由为她梳妆惯了的小暑来。

怕小暑那丫头多想,温雪杳趁她梳头时岔开?话题,询问起昨日的事。

上京城的习俗是迎亲前?日,出嫁女子家中亲近之人要去?夫家布置新房,铺设房奁器具之类的摆设,最后还要留一亲信女眷守着新房。

“昨日谁留下了?”

说起这事儿,小暑就像被?打?开?话匣子般滔滔不绝起来,“昨日是小姐的姨母带着小寒那些?女使一块过去?的,本不想让四小姐跟去?,可她非要同去?,最后挨了路姨母的一通骂,这才消停。”

路姨母乃是温雪杳母亲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两?人从前?关?系亲厚,是以在对方?知晓自己妹妹乃是因温相有了外室,气得一病不起以至于含恨而终后,便同温家断了往来,准确说是同温相断了往来。

温雪杳和温长青也是路家的孩子,路姨母自然疼爱得紧。温雪杳回母亲江南的老家,住的便是路府。只可惜路家久居江南,前?世?温雪杳出事时他们根本来不及搭救,就已成定局。

温雪杳看着镜中的少女微微出神,红唇凤冠,是她前?世?从不见过的自己。

妆发刚绾成,路姨母便推门进来,身?后跟着报喜的小丫环,“三小姐,宁国公府迎亲的人来了。”

温雪杳听罢,赶忙让小暑替自己盖上大红喜盖头,便要起身?迎出去?。

路姨母笑得后仰,将着急忙慌的温雪杳拦下,“傻丫头,且有些?时候呢,你?急甚。”

说罢,她按着温雪杳的双肩将她往那榻上一压,“你?安心等着就是。”

温雪杳脸臊了个红,周围丫环都一并笑起来。

她上一世?又没嫁过人,哪知晓这里的门道,如今也是听路姨母说什么,她便做什么是了。

丫环围在屋里,身?旁坐着路姨母,众人有说有笑,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直等的温雪杳脊背都有些?僵了,才又见一从门外跑来的丫环喜笑颜开?,朝屋内众人说道:“人来了!大公子正堵着新姑爷做‘催妆诗’呢!”

温雪杳的肩膀被?人轻轻撞了下,路姨母的笑音隔着红盖头在耳边荡开?,“我倒是听说那宁国公府嫡子是个才貌双全的,想必长青这一手?催妆诗可难不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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