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进来的小丫环喘匀气后接话道:“路姨母说的是,长青公子甫一提出作催妆诗一首,新姑爷便接上了话!那个文采灼灼”
旁边有丫环打?趣,“新姑爷说得什么,你?也说来同我们听听。”
先前?的小丫头脸一红,小声道:“忘忘了。”
屋内一阵哄笑。
“那咱新姑爷的面你?可见着了?”
“见着了!见着了!”小丫环一听这问,瞬间又来了劲儿,若让她说这个,那她可不愁了!
“相貌如何??”
“身?量如何??”
“比之咱们大公子,又何?如?”
除了小暑,其?余一众丫环都热闹得起劲。
小暑陪在温雪杳身?后,听着她们叽叽喳喳地讨论。
“我瞧着好?看的紧!”那先头的小丫环道。
“当真?”
“我还能骗你?不成!”小丫环喜上眉梢,“新姑爷模样就同那画里走出的人一样,身?量比咱们大公子还要高,只是不似大公子那般魁梧。”
旁边当即有小丫环应和,“咱们大公子乃是在战场上真刀实枪练出来的,京中的公子在魁梧这方?面,自然比之不过。”
“瞧你?这护短的模样,莫不是你?偷偷恋慕咱们大公子!”
话落,屋内又是一阵哄笑。
这边正笑着,那边已到吉时。
便听一声高高唱和起的“开?门迎亲”,屋内丫环最后打?点着帮温雪杳整理好?衣摆、盖头,便由路姨母扶着,将人带出门去?。
红绿彩绸绾成同心结,一端已被?人攥紧了。
大红喜服,金冠高束。束在腰封里的腰肢劲瘦,腰间玉带勾勒出青年成熟挺拔的轮廓。
再往上,眉如远山、鼻梁高挺,精雕玉琢的一张脸果真应了那句‘宛若画中人’,一众小丫头不觉都看直了眼。
而温雪杳眼前?却仅有一片明红,除此之外她什么都瞧不见。只听周围响起一阵高过一阵的闹喝声,随即彩绸的一端出现在她眼前?。
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温润的、暗含喜色的声音,“阿杳,牵好?了。”
温雪杳心中一定,攥紧那段红绸。
伴随着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声响。
有人高唱道:“新娘子出门了——”
夫君
温雪杳被宁珩牵着, 一路从温府的欢声笑语中穿梭而过,送上花轿,又迎进宁国?公府的热闹喜庆中。
“要跨火盆了。”宁珩在温雪杳面?前蹲下身?子, 将她的手扶在自己肩头,“上来,我背你过去。”
周围一阵热络的打趣声。
温雪杳听得?脸热, 但还是配合地?将自己交给他,趴上去时才惊觉对方的肩膀竟也如此宽阔。
腿弯被人勾着,那人似乎未曾怎么费力就将她背了起来。
屏住的呼吸稍稍一松,“你小心些。”
“不用?担心, 交给我就是。”
宁珩母亲早逝, 父亲宁国?公久病缠身?,近些年一直在老家养病经不起舟车劳顿, 倒是省去拜公婆这一步, 便直接牵着彩绸将人领进家庙。
机杼挑开大红盖头,露出一张粉唇桃腮的小脸, 晶亮的鹿眼琉璃般澄澈, 纤长的羽睫颤动,如翻飞的蝴蝶振翅,落在粉白的娇花上。
宁珩眉如远山,缓缓舒展,如玉的脸上勾起一抹浅笑。
他静静注视着温雪杳,眼眸幽深, 像是要令人沦陷在眼底荡开的温柔中。
两人拜过天地?先灵,夫妻交拜后被众人簇拥着推进新房, 双双坐在床上。
礼官眉眼含笑,边说着吉祥话?边将大把的花果钱币往两人身?上丢。
宁珩下意识护在温雪杳身前挡了下, 周围霎时哄笑出声。
“宁世子,这是祝你二人夫妻和睦多子多福的彩头,你可不能?一人全接了,也得?让新娘子承些福气啊!”
话?落,宁珩如玉的脸上罕见地浮上一层红晕,更看得?一圈人七嘴八舌的热闹起来。
这头仪式结束,那头酒席就要开场,礼客识趣地给新人腾出时间,纷纷出了新房。
待人走后,宁珩才坐在床边,将榻上的瓜果扫了扫,让温雪杳能坐得更舒坦些。
“待会儿酒席怕要闹到天黑,但我会尽快回来。”宁珩将落在温雪杳肩头的几颗花生一并拂去,眉眼自始至终都含着笑,“我命小厨房给你单独备了一份晚膳,宁国?公府没有那么多规矩,你饿了就让小暑去小厨房传膳。”
温雪杳红着脸,听着对方无不妥帖的安排,心里?一阵蕴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