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至肩颈落了她温热气息,人僵怔住。
她几步走进屋内,身上笼一身温香。
然后立于门前,看着阶梯下的黎至慢慢起身,踟蹰却不得不缓缓朝她走近。
黎至一步、一步、一步地靠近。
许襄君勾起唇角,对此甚是满意
偏侧几分头,眉眼含笑:“嬷嬷,你看,他正在走近我,是不是很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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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待如何
◎我也不逼你这么快就同我在一起,七日为限如何?◎
“帮我上药。”
许襄君斜依暖榻,右手搭在紫檀小桌上,手背一道狰狞伤痕沾带血渍,与肌肤相衬使其格外醒目。
她眸子轻放远方一动不动。
席嬷嬷权当两耳失聪,没眼见许襄君,由着她性子作死。
她性子生来拧,无人能相劝。若她此时开言阻拦,必然是要被许襄君赶出宫的,那便更无人看护提点她了。
席嬷嬷跟着视线扫向门前。
上次见黎至还是年前冬至,老爷跟随圣上南郊祭天,家中无人照看她。他便逾矩请了老爷意思,带襄君出城赏玩。
那时黎至一身少年凌云,风姿特秀,倜傥出尘。怎得才不过几月,人就变的形销骨立,周身泛尽心慵意懒,槁项黄馘简直判若两人。
换好新衣的黎至站门前,一步也不往屋子里挪,死死低垂颈子。
手在身后紧紧揪着衣裳的动作她看得一清二楚。
许襄君嘴角只是轻抿着,不急不燥温声:“我晓得你现在想什么、顾及什么。但你我相识这么些年,你自是也懂我的。”
她端盏茶,浅浅抿一口,故作轻巧说:“我也不逼你这么快就同我在一起,只是你认清点现实,我是哪等人,耐心又有几何。”
许襄君认真思忖,给了个心里底线,张口,“不如七日为限如何?”
“七日,你告诉我,是要我同你一起去死,还是在宫里与我相依为命,我们长长久久过下去。”
这话仿佛没有不合时宜,不合情景,不合世俗规制,单合了她眼中与他的当下,许襄君便如日常耳语形态说出来。
席嬷嬷扭头看她,满脸尽灰,哑了哑嗓没作声。
黎至闻声一震,这等骇人听闻的惊愕失色,实在叫他不堪言状。
他扭开头咬破了舌尖,清冷直言:“娘娘,如此,便请赐死小黎子。”
哪疼往哪儿刺,许襄君全当耳旁风,厌烦蹙眉,不想同他浪费时日。
抬眉盯紧:“我同你一道便是淫乱后宫,这里又虎狼环伺,像你那日所言的‘福禄攸归,岁长无忧’怕是有些难度。只有你应承我,你我二人掩瞒得好,或许我方有这一日。”
她咧嘴笑笑:“那你也有这日。”明媚灿烂,“我们一起,你看多好。”
含娇细语犹如火箭,将他心口射了个对穿。
黎至见她听而不闻,便知她坚着性子执惘无可商。
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地,嗓子全是噎堵,什么声也出不来嗓。
“这会害了娘娘性命,奴才万请娘娘清醒些。”眼泪泅湿眼眶,他揪紧膝头棉衣,生生抠皱个洞。
他克制着各种高浪拍礁的情绪,不能肆意宣泄明示。
许襄君心里一紧,晓得自己逼人太甚,但黎至现在并非常人状态,他思虑已然极端,非这样驱迫不可。
许襄君咬牙,无视他所有情绪。
将伤凌空摆动两下:“你可以照着自己顾虑不理我,避着我,但今日你不给我上药,我便一直这样,肿胀也好、烂开也好,反正我不教他人碰。”
为加强这话实质性,她转调明晃晃冲黎至说:“夏明勤更不能碰,若不是他能助我同你在一块,我是一辈子也瞧不上这种人,脏死了。”
席嬷嬷又急得伸手掩她口,恶声责斥:“疯丫头,你作死不成!”
黎至听到许襄君直呼陛下名姓,吓得脊背发僵,嗓子‘呼噜呼噜’要发声提点这是皇城内,处处隔墙有耳,要万千小心。
许襄君恰时故意一个歪斜,茶水精准烫了满手,眼见着就红了。
席嬷嬷连忙扶起茶盏,拿帕子给她擦,许襄君端开手,拒绝嬷嬷这个动作,任由茶水浸烫。
随即她嘤出声,带着娇气从鼻腔发音:“黎至,好烫。”瘪嘴泣诉,“你看都红了,我疼。”
黎至跪着心里犯麻,急想抬头,颈子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
心酸漫头,掐紧膝头,切齿拊心的强忍。
许襄君不顾席嬷嬷阻拦,跳到榻下径直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