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禁制时刻加身,这才是真的杀人刀。一下又一下搅着心口,教她生死不能。
黎至笑哼,削尖下颌晕开惨苍柔和几分,温润贴骨,一如他之初。
许襄君满眶婆娑水光瞧着他,却不能看见他的眸。
“这几年四处都是人,我们也过了。”他言下的满足温厚真挚。
“ ”
许襄君骤然脑内一片空白,这几年怎么过的,她不记得了。
她就知道这两日每时每刻都好长,偏生还有那些费神的事让她难过、框束着她。
她整个人颤栗在他掌心,嗓子细细碎碎全是难过,但气息比方才要好许多。
黎至嗓子滚涌,轻轻道:“你莫难过,都过了,已经过了。”
“我没事,真的。”
许襄君呜了声,看着他眼上覆着的白绸:“御医说鞭子你伤了右眼,调理不好日后便不能视物。”
“我有没有说你护好自己我来,你为什么不肯。你为什么要用自己去推进此事,若是那日陛下心思再狠绝些硬保绪王,你哪里熬得过那半日。”
“那封亲笔若非我求得及时,那晚根本无法用陛下亲笔越旨出宫,张宰辅他们怎可能进宫目睹,将事闹大。”
“你将自己置于此那境地时,到底有没有想到我!”
许襄君压住声不敢大,门外有人,就连怒哮声音也控制得将好。
便是这般忍不得还要忍,他方得锥心,伸手狠狠握住她颈子。
将人拉扯到自己唇边,一字一句:“此局我心中推演万遍,那日若出了岔子何止是我会丢了性命,连同你的也是,我便是再不顾自己,也不敢伤及你分毫。”
“你若送不出,太子尸首自然会有人抛在张宰辅门前,我伪造的血|书依旧能到张宰辅手上。”
他将掌心颈子摩挲揉按,一阵怜惜:“便是陛下强护绪王,也会像护不住太子那时一样,证据确凿悖逆不了天下。”
“绪王派人上路那刻此局便成,他无路可退。”
“我们筹谋七年,为的就是那日。”
颈上握力十足,他才从制狱出来两日,宫中御医再厉害也不可将他养成这样。
除非制狱里对他额外开恩,可半日刑罚下来,他那晚便枯槁几分
许襄君掐眸,狠手按住颈侧他手背,红着眼眶:“谁给你用了药,你又强撑着身子见我,第二次了!黎至,你非要如此折我的心?”
“上次我不戳穿,你便当我是傻的吗。”
颈侧掌心一颤,黎至唇角扯扯:“瞒不过你。”
指腹顺着颈蹭擦到眼下,还好无泪。
他话腔讨软:“不想那般难堪地见你,平故让你忧心。这两日我叫白衡同你传信我无事,你定是不会放心。短短数月国朝两次大丧,今日明明不能相见,你执意请退,我如何能教你再难受。”
许襄君心涧淤塞,胸腔胀疼。
为了拨散她此道心结,黎至伸手根据她的气息,嵌住许襄君下颚:“我身子如今不好,却依旧想与襄君算道秋账。”
他尝试撑身子,却无力可使,此状有些狼狈。
许襄君蹙眉,伸手扶他,被他脸上苍白笑止住。
“你想说长明?”
她长舒口气,该道是总跑不了。
她下颚捉拿力道紧紧,许襄君浑身心思全在他这处。
黎至启唇:“你应了他什么,他竟敢胆大包天到弑君。”
“长明心毒歹意,有赌性却胆子小,目光也非长远之人,康灯留他是因他阴鸷衬手,你单许财权他是不敢的。”
“所以襄君是如何让他敢有此行径的,这可不合他性情。”
既是算账,便是有黎至不能容之行。
她哑口:“你御前的人与事还问我?要如何你说罢。”
许襄君直接认了,毫不反驳挣扎,一副任他模样。
黎至胸前大浊口气,闷得实在涩疼,他额心紧拧:“他,如何欺负你了,还是你只应了。”
失力,许襄君下颚被捏红。
她鼓鼓腮帮子:“还有你不知之事?”
“娘娘与人私事瞒着诸多耳目,奴才能知一二分,已用了全力。”
这话说得倒是丧还委屈,又不敢委屈。
他竭力睁目却被白绸覆着,什么也瞧不清,指尖搐动不敢摘下,怕吓着她。
许襄君握住他的手:“他胆子小?他胆子才不小,他都敢觊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