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地瞪大了眼,远松眼睁睁看着稳稳抱了贺娘子的栴檀,大步走到了郎君身后。
停在一步开外,栴檀正气息平稳地同郎君解释。
“郎君见谅,娘子骑马好似伤着了,我得先送她回屋察看伤势,还请您容我先行一步。”
栴檀很少会说这样长的句子。
听到这话,远松心道,栴檀果然还是那个看似最冷清,实际连院里的鸟巢都会刻意关注的家伙。
“嗯,去吧。”
“是,多谢郎君。”
栴檀抱着人,不便行礼,只得是冲郎君微微弯腰道谢。
而被稳稳抱在怀里,双手揽在栴檀后颈处,将脸藏起,好似羞得厉害的贺娘子,这时也慢慢露出半张红透的脸,瓮声瓮气同郎君说了声。
“二郎,多谢”
目送栴檀抱着这么一个身量也不算纤细瘦小的娘子,一步横跨两个台阶地上了楼,远松敏锐地感觉到,不光是自己看得牙疼,邸店内的男子都同时静了那么一瞬。
而停在前面,看似镇定自若没有异样的郎君,背在身后的手,手腕处都已绷得青色的血管虬起。
连忙低头,远松假装一直在看自己的鞋尖。
跟着方砚清进了屋,还没来得及去为郎君烹茶,就听得正在更衣的郎君,额外冷静地对他吩咐到。
“远松,回东都后给栴檀请个女夫子。她既已离了暗训属,就不好再继续随心所欲了。”
“是。”
听到方砚清的话,远松不免在心底悄悄为回东都后的栴檀燃起三柱香。
可怜栴檀,也不知能不能猜到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被这样安排
作者有话说:
某折耳根:tui~温柔个锤子~不光骗我大女鹅~还给我二女鹅找不痛快~tui~狗东西
023
◎字字句句,皆不是他◎
庭院深深,月凉如水。
屋内,黄铜烛台上的红烛灯芯无风跳跃,继而没入烛泪,星点烛光终归于寂灭。
满溢的烛泪沿翘起的花檐潺潺落下,落入其下盛水的莲盏,在水面化作点点红梅。
重重红帐之中,皙白手指,试探般一点点攀上身侧之人的臂膀。
然后,如同小兽,窝进那人怀中,埋首在他颈窝蹭了蹭。
鼻头轻蹭,嗅了嗅,而后呢喃似呓语。
“身上好香。”
有力的手臂缠上腰肢,他将那只尚未觉察到危险的小兽抱到身前,放任其发间馨香占充斥鼻间。
发丝划过指尖,他轻轻落下一吻,印在小兽头顶发旋处。
语调慵懒,却因食髓知味导致声线暗藏喑哑。
“白日里随殿下办差,许是在那里染上的。”
小兽笑着自他怀中抬头,面容模糊看不真切,唯有月色下的双眸盛满皎洁,盈盈似翦水。
细看之下,那双眼却分明黯淡无光,全无灵动之态。
“你同我解释什么?反正还不是由得你欺负。”
埋怨之语难掩娇嗔,他将小兽拢入怀中。
下一瞬,肩颈处传来轻微的疼,混着令人难以忽视的痒。
放任小兽作乱啮咬,直至难耐。
将终于感知到危险,匆匆想要逃窜的小兽擒在怀中。他将吻一点点落下,直至落在她微微阖起的眼帘。
“怎的如此顽劣”
夜似流水,淌入红帐深处。隐有薄雾四起,若近若远,似有人轻声呢喃。
“只道正是情浓,缱绻愿许,与君朝朝暮暮”
伊州邸店,原本安睡之人,眉心因梦境之故,掐出深深沟壑。
下一瞬,这人猛地睁开眼。全无睡眼朦胧之态,却在眉眼间尽显狠戾。
翻身坐起,方砚清重重喘气。
单手按在隐隐作痛的眉心,较之入睡前,他此刻更觉心烦意乱。
若是在东都,他势必直入暗狱,用那些对手的痛苦哀嚎,献祭于他心中拘着的那头嗜血凶兽。
手背青筋虬起,他奋力镇压心头暴虐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