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你们给弄个东西,把我的眼睛挡起来吧。这,男女授受不亲的”
支支吾吾讲出她的借口,贺七娘都不好意思再去看远松他们的眼神。生怕,会在里头发现他们的了然。
如愿以偿地被巾帕遮住双眼,贺七娘放心大胆地转动脖子,随着若隐若现的灯火光亮,她听着剪子嚓嚓作响。
视线受阻,别的感官似乎总能变得更加敏锐。听着剪开布料的动静,连带着,那将她手紧紧攥住的触觉都瞬时凸显了出来。
她曾觉得方砚清的手不像是文弱夫子的手,但那仅为观感。
如今被他紧紧攥进手心,他的手掌贴着她的手背,贺七娘才通过触觉,感知到这是怎样的一只手。
他的掌心处有茧子,尤其是四指与掌心相连处,还有大拇指的虎口处。
这般相贴,贺七娘只觉他手心硬硬的,稍显粗粝。
她的拇指无意识搭在他虎口处蹭了蹭,贺七娘突然嗅得屋内血腥味加重,即便无法看清,她仍是将脸转过去,对着火炕那边。
“他伤得很重吗?”
先前在街上,方砚清那副模样,根本就由不得人细细察看。简单给那处伤口糊了止血的药粉,便连着外头的衣物一起,松垮垮给包扎了起来。
到此时,伤口处的衣料已被血浸得黏在刀口上。刚才解开衣物时,就正好撕起一处,使得本来暂止的血,立时又沁了出来。
远松用帕子沾了热水,正轻拭郎君伤口周遭的血污。
栴檀则举着药粉站在一旁,等着为远松递东西,顺便提醒他该如何处理。
“还好。”
虽然看上去挺深,但对于谛听众人常见的伤势来说,的确算不得重伤。
栴檀如是想着。
“那为什么血腥味好像挺重的?”
贺七娘仍是担心,但偏偏这帕子挡得严实,除开点点灯火光亮外,她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远松手笨,把伤口弄开了。”
“啊?那不能劳烦你帮处理吗?”
“郎君不”
正想解释郎君不喜女子近身,栴檀却被远松瞪了一眼。
自知险些失言,栴檀连忙闭上了嘴。冥思苦想许久,这才挤出来一句刚听来的现成理由。
“男女授受不亲。”
“哦,这样啊”
一时语塞,贺七娘心想,栴檀这般冷静,看来的确是她多想了。
垂眼继续撞了撞脚尖,被方砚清攥着的那只手,也动了动,顺便拇指又再在他的虎口蹭了蹭。
不知是不是错觉,贺七娘觉着方砚清攥着她的那只手,好像猛然加重了一下力道,但又很快消失了。
以防万一,贺七娘蹙起眉,小声询问。
“他醒了吗?”
看一眼郎君,仍是双目紧闭,栴檀垂眼继续看远松处理伤口,同样小声回着。
“没有。”
暗道果然是错觉,贺七娘失望地叹了口气。
转念想起被方砚清掐脸蹭血的经历,她一时报复心起,先用拇指指甲抠了抠他的虎口,又皱起鼻子重重哼了声。
自诩出了口恶气,贺七娘晃晃身子,犹豫许久,终是开口。
“栴檀~他平日里,是个怎样的人啊?”
就在此时,原本静静躺着的人,却是徐徐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说:
折耳根苦口婆心脸:女鹅啊~咱们不能恋爱脑~好不好?听阿妈的话~~
七娘:这不是你写的吗?你怪我?
折耳根望天: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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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是否犯有疯病◎
“郎”
蓦地发现前一刻还人事不知的郎君醒来, 栴檀心头一松正打算叫人,远松却是抓着手中的帕子扑过来,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她的嘴, 阻下她的声音。
瞪眼皱眉,栴檀用眼神询问远松这是何意。火炕边, 不知所以的贺七娘歪了歪头, 觉得奇怪。
“栴檀?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