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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节(2 / 2)

侍卫头被砸得一偏,眼前黑了黑,额头上一股热流顺着眼皮留下,一片血红。卫姌咬着牙,趁他迟钝的时候已经往外跑去。侍卫怒吼一声,恨不得立刻拔刀劈死她,他猛然起身,小腿一阵针刺般的疼痛,正是刚才被卫姌正面砸中的位置,他知是腿骨受伤,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踉跄着追出去。

卫姌咬牙朝着密布的营帐位置跑,头也不敢回,抬头已看见几个营帐边缘,她刚要高呼,突然听见身后有一道破空声传来,银色刀芒几乎擦着她的身侧直插入地。卫姌脚下一崴,摔倒在地,她惊恐回头,原来是那个侍卫已追近了,刚才掷刀正是要杀她,只是腿上受伤影响手势,稍偏了一些。

卫姌大骇,这时依稀见着前方不远处的营帐模模糊糊走出两道影,她惊叫:“救命……”

走出营帐的是内侍,听见呼救,其中一个揉了揉眼,推了推同伴,“听见什么”

年轻内侍抬手指向卫姌方向,“那是不是有个人”

侍卫一瞧两人朝这里走来,咬牙咒骂一声,刀已离手,冲过去当即了结三人他没有十足把握,这时额头上的血又滴落下来,他咬了咬牙,立刻有了决断,转身瘸着退,速度仍飞快地跑了。

卫姌正注意着身后,见侍卫放弃遁走,她心头一松,全身立刻脱了力,身体颤抖。等内侍到了面前,她抬眼看去,眼前一片昏花,耳边嗡嗡地响,却听不清什么,身子一软已不省人事。

两个内侍大吃一惊,快步过来,瞧见不远处地插着的刀,眼皮不禁一跳。

“你瞧见什么”

“刚才好像有个人跑了。”

两人都在宫中好几年了,知道有些事绝不该多过问,其中一个大着胆去将卫姌的脸抬起,“这……这好像是卫家小郎君。”

另一个立刻凑过脸来,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此刻天都已经黑透了,内侍所住营帐都在最外一层,灯点的不多,幸好月光淡淡一层依稀能辨认清楚。他看清脸上沾着污渍泥屑的正是卫姌。

“你好好守着,我去叫人来。”

那年轻内侍呲溜一下就往营地里跑,很快来到最中心那个帐子前,军士守在门前,他悄声对其中一个说了两句,那军士入内,很快福宝从中走出。

年轻内侍在他耳侧说了几句,福宝神色微变,道:“别惊动人,速带我去。”

等回到卫姌昏倒的地方,守着那个内侍几乎快哭出声来,他看着那柄插了小半截在土里的刀,只觉得四周风声都藏着危险。见着福宝和内侍这才把心放回肚里。

福宝一看卫姌躺着,身上衣裳沾着血,眼皮猛地一跳,疾步过来,探查一下卫姌的呼吸,然后立刻招呼两人,让他们扶着把人抬到他背上。

内侍吃了一惊,道:“怎能劳烦内官,还是我来背吧。”

福宝板着脸道:“别啰嗦,万一摔着卫郎君就罪过了。”

两人见他坚持,只好将卫姌扶起,放在福宝背上。他稳稳背着人,叫两人捡起刀,又让他们去找了件外衣披在卫姌身上,这才朝营中走去,一路来到御前,军士见他背上还驮着着个人,埋着脸看不见,虽然福宝是司马邳身边最得用的,他们也不敢放人进去。

福宝让年轻内侍进去传话,就说卫小郎君来了。

年轻内侍本就在御前服侍,进去之后没多久,里面就传来司马邳的声音,让他进来。

军士放行,福宝背着人入内。

司马邳今夜饮了些酒,躺着还未睡着,就听见内侍传报福宝带着卫姌来了,他皱了下眉,心头一阵烦乱,不及细想,已经翻身坐起,叫人进来。抬头一看福宝进来,背上伏着个人。他陡然站起身,过去将卫姌头发拨开,只见她面色发白,两颊却泛着异样的红。

“这是怎么回事”司马邳喝问。

福宝将人放下,安置在一旁的长榻。披在卫姌身上的外衣滑落,露出她身上衣裳,脏乱不堪,还沾着不少血。

司马邳脸色变了又变,无名火起,太阳穴都一鼓鼓地跳动,正要对外喊医师。

福宝跟随在他身侧,最是了解他,连忙拦住道:“陛下,且慢。”说着摆了摆手,示意内侍退下。

司马邳斜睨他。

内侍见司马邳并无吩咐,轻手轻脚离开营帐。

司马邳双目微眯,“这是何意”

福宝道:“陛下,小郎君的情况还是请您亲自去瞧一瞧。”

司马邳板着脸,神色冷峻。

福宝道:“小郎君刚才似乎被人追赶,受了惊吓。”

司马邳瞪他一眼,但心里到底还是过不去,来到榻前,见卫姌一张脸脏得仿佛在地里滚了一遭似的,不悦道:“还不去打些水来。”

作者有话说:

二零一章闯

福宝闻言立刻出去找人烧水。

帐内安静, 司马邳转过脸又看一眼卫姌,手指轻轻拨过她的头发。先前她在玉灵宫中安排那么一幕,让他难堪愤怒。司马邳恨极了, 有意冷着她, 却不想突然见她如此狼狈的模样,他应该是解气的, 但此时心中没有半分快意,沉沉的反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不一会儿,福宝端着盆和帕子进来,没让其他内侍搭手, 他绞了帕子,递到司马邳手中。

司马邳瞥他一眼。

福宝只垂头不语。

司马邳抿着唇,眉心深深褶皱,手握着帕子犹豫了片刻,然后才往卫姌脸上擦去。将那些黏在脸上的脏污擦干净,露出卫姌苍白的脸,他将帕子扔进盆里, 情不自禁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脸。

“不过就吃了个酒,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司马邳目光在她身上血迹游移,薄唇微启。

福宝将刚才所见全说了一遍,道:“我瞧过了, 那刀正是宿卫军所有,不会有错。”

司马邳脸色越发难看,宿卫六军, 当初被庾氏调用的是左卫, 上下都已清理过, 这次随行是右卫, 却没想到还有军士竟私自动手谋害卫姌,背后指使的人只能是建康那几家高门,他满面怒色,正欲发作。

福宝指了指榻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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