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裴氏在做什么?邵树德心里开始长草。
嗯,裴氏现在遇到了“敌人”。
今晚邵树德与诸将、幕僚饮宴,折芳霭也与军府文武将佐的妻室们一起用膳。
这若是建国称帝了,这群妇人就是命妇,自然由皇后招待她们。
裴贞一随意转了转,发现前来的不仅是将佐妻室,晚辈亦有。
幕府营建司判官萧茂带了他的从侄女萧氏一起来了,裴贞一看见萧氏后就定住了,她几乎闻到了同类的气息。
萧氏好不要脸!正经世家大族的女儿,从小不知道花了多大代价培养,带过来做甚?难不成是招婿?
不过她很快没工夫继续瞎想了,亲兵十将郑勇遣人过来,将她带到了铁斤城中。
邵树德今晚住城里,召裴贞一侍寝,不过现在还有事要做。
“有中使将至,欲晋我为夏王,以你观之,这谁出的主意?”邵树德坐在胡床上,面无表情,非常平静。
“此必是宰相与圣人单独问对时之建议。”裴氏上前蹲下身来,帮邵树德脱靴子。
“哪个宰相?”
裴氏迟疑了一下,道:“妾离京中之时,杜相似已有明哲保身之念。崔相素来风评不佳,人皆言其奸邪,然善于察言观色。亦不太像是刘相的手笔,或是孔纬、徐彦若之谋。”
“写一封辞表吧。”邵树德吩咐道。
“是。”裴氏帮邵树德脱去戎服,又红着脸褪下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再看看这个。”邵树德将一份信件放到裴氏面前。
“伏以蜂蚁巢窠,犹能稔恶;熊罴队伍,未见摧凶……伏望差借兵士,助平沙陀,得贵藩精骑五千,胜诸道羸师十万……伏惟永存始终,早示可否……”裴氏拢了拢耳边秀发,仔细看了一遍。
信是赫连铎写的。
李克用不顾春播农忙,调集大军、征发夫子北上云州,先野战击败赫连铎,随后进围云州,如今已经两月有余。
赫连铎估计是心里没底,遣使突围,跑到灵夏来求救。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也有使者前往幽州了。
“大帅是要……”裴氏不确定地问道。
“给新泉军使杨悦写封信,让他移屯朔州,多蓄粮草,谨守城池。”
白义诚当了朔州刺史后,新泉军便挪到了宁武县。
朔州也是大城,粮草充足的情况下,急切间难以攻下。
云州那边,赫连铎去年得了二十万斛粟麦,邵树德不信他已吃完,肯定还有相当留存。
李克用打,就让他打好了。云州东西二城,不知道要耗费掉他多少精兵强将,等到流不起血的时候,自然就消停了。
赫连铎有本事从草原上搞到人手,兵源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他的死穴在于粮食不足,这对邵树德来说不是问题。
云州城很大,也很坚固,北魏都城的底子,没那么好打。只要李克用顶不住撤兵,胜州方面就给赫连铎输送粮草、箭矢、伤药等物资,让你白打。
有本事围一年,我就服你。
裴氏很快一挥而就。
邵树德看了看没问题,便让亲兵取走发出去。
裴氏,对南衙北司和圣人还是比较熟悉的,邵树德发现愈发离不开她了。
得有制衡,得有竞争!
士兵王
大顺二年六月二十,晴。
金雕优雅地划过天空。
地表之上,波光粼粼,湖沼遍地。
树林之内,鸟鹊翔集,婉转吟唱。
野鸭悠闲地浮在湖畔水面上,时不时啄食一口鲜嫩的水草,状极欢快。
金雕悄无声息地扑飞而下。
野鸭感受到了威胁,振翅欲飞,嘎嘎乱叫。
金雕如何能放过到嘴的食物,闪电般冲了下来。
“咚咚咚!”惊雷般的鼓声响起,金雕低飞掠过,直冲前方。
原野之中,到处是整整齐齐的“方块”。
方块之内,不时闪现银光。
更有那如林旗幡,在风中飒飒作响。
“咚咚咚!”第二遍鼓声响起。
一个方块开始移动了,他们举着寒光逼人的利刃,缓步前进。